有多大。
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弄死她。
可是韶音依旧纹丝不?动地挡在他身前,仰起脸,挑衅地看着他,“我不?让。”
她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在他盛怒之下?,竟还敢贴得这?么近,近得能教李勖清晰地看见她唇上未消的齿痕。
那是另一个男子留下?的,就在刚刚,他们拥在一起唇齿交缠!
她那双琥珀色的大眼含着泪,水光里映出的分明是自?己,却为何要如此行事!
李勖真想和她同归于尽。
“韶音,我做错什么了?岳父一声不?吭地将你?带走,我发觉之后急忙追赶,已经来不?及了;我心急如焚,焦灼地思索对策,之后便遣冬郎回家捎信,希望岳父能将你?送回来;昨夜西?录府来人,我这?才知道?你?已被德明软禁,我一刻未停地赶到建康,却发现你?已经不?在了琼英阁;我猜你?是为人胁迫,一想到你?可能落入冯毅和王微之手中,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大意,我便恨不?能自?刎谢世?!我顺着水路追赶过来,不?敢想若是再?晚上个一时半刻会不?会就永远失去了你?!”
李勖深深地看着她,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我终于找到了你?,可你?却与他在一处。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竟教你?如此相待。”
“你?哪里错了?”
韶音气极反笑,觉得他简直无可救药,“真是劳烦你?了,我何德何能,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地追赶。大丈夫何患无妻,我死了,你?大可另娶一房妻室,娇妻美妾,坐拥天下?,岂不?美哉?”
李勖怔住,随即气急败坏道?:“那话岂能当真!我若流露出一丝软弱之意,岳父便会继续以你?相威胁,绝不?会放你?回来!阿纨,你?那般聪明,怎会为了一句假话气恼至此,我以为你?会明白我的心!”
“世?上再?没有比我更蠢的人了!”
失望教韶音顾不?上伪装,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否则我怎么会相信你?的话,你?答应过我,只收缴谢家多占的田地和僮仆,仅此而已!可你?是怎么做的,你?要斩草除根,要我谢家声名扫地,要我阿父和兄长做贰臣!敢问李将军,这?也是你?的假话?你?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我早就说过,你?是你?,谢家是谢家!”
他理?屈词穷,索性承认了。
“我姓谢,我身体?里流着谢氏的血,我是谢韶音!”
“可你?如今是我的,韶音,我只有你?,我可以为你?豁出性命,可以把我的心完完整整地给你?,可以陪你?一辈子!可他们不?能!我说过,我们才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你?当时没有否认!”
“你?、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
韶音被他气得发疯,拾起金蛇信便在他身上狠狠抽了一鞭,他没有躲,脖子上顿时出现一道?血淋淋的长痕。
“你?自?私透顶,只想着你?自?己,可曾有半分顾及过我?”韶音牙关都?在发抖,“我自?幼丧母,是阿父一人将我带大,若无阿父便无今日之我!我的兄长宽仁、阿弟友悌,他们都?是我的家人,你?怎能忍心教我割舍!”
韶音声嘶而力竭,觉得疲惫极了,不?管他明不?明白,她只能淡淡地告诉他:“李勖,我不?是谁的人,我就是我,我不?会只为了一个人而活,哪怕那个人是你?。我爱你?,也爱我的家人,这?两种爱不?能比较,也没法取舍。你?若是非要逼我取舍,那便一刀给我个痛快吧,除了刀锋,没有谁能将谢韶音一分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