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山地深埋的某个不可名状之物终于苏醒,阴阳交界处月隐日现。

“为黄符的事?”

喝了解药并无异状,她抬眼,把茶杯放下。

幕布已经被揭开了一点,但还有更骇人的东西,藏在幕布之后。

然而本能的恐惧在喃喃低语,也许,就不应该揭开。

“嗯,灵符是为镇太岁。灭门案和李家,五通,特调局都有关,我去看过现场,摆得……非常邪性,是个法坛,他们要复活什么人。”李凭也将茶杯放下,松开紧握到发白的手指。

方才他精神高度紧张。在怕什么?无法确证,情蛊毒之于两人的意义太复杂,此刻轻而易举地化解,反而不真实。

像是始终能与她有所联系的那根绳,于此刻断了。

“做血祭的手法,和此前马家的婚礼类似,但熟练残忍甚过马鸿章。龙树有嫌疑,但不能确认。”他捏紧了茶碗,才说出最后那句话。

“要是今天我死了,秦陌桑。”

“你就去找李雠,拿到你该拿的东西。”

第0047章金仙血咒【办案】

躝胜上午十点,秦陌桑从一辆拆牌吉普驾驶座上跳下来,站在尘土飞扬的国道入口。

导航显示,这里是县城去泰山的最近驾驶路线。离预定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她设了个定时,从兜里掏出半包烟,却掏了半天没找到打火机。

翻找中,身后伸出只手,帮她打了个火。

她低头,浓密眼睫遮住眼神。等烟雾在唇边升起,才转过身去。其间,一眼都没看身后的人。

等缓缓吐出第一口,才嘴角略微上扬,语调平平,听不出是生气还是没有。

“你还挺能装。”

身后的年轻人把头发梳上去,换了身黑色户外作战服,胸前细银链垂下,月牙形银吊坠挂在中央。浑身的精锐之气。明明是同一张脸,却和之前在网吧见面时那个营养不良的黄毛高中生判若两人。

龙树,也是“泰山府君”。

“秦姐。”

他没多辩解。情蛊是他下的解药是他给的,而他是李雠那边的。昨夜那一遭之后,无论之前的交心是真还是假,秦陌桑都不会再信他。

“李雠派你来接我。”

是肯定句。他没回答,算是默认。秦陌桑点头,靠在吉普门边上,举目东望。

“真礼貌。挖坑埋人还要安排谁烧纸,售后一条龙是吧。”

国道上尘土飞扬,柏油马路被烫得升起白烟。路边种两排杨树和柏树,此刻都被烤到脱水,连鸟都不愿意停靠。

这个季节,除了寂静,就是蝉鸣。

“李道长猜得没错,我和灭门案有关系。但仇不是亲手报的,有人替我。”

他说得简单,压低帽檐,手指却紧攥着握出青筋。

“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之前谢谢你带……”他平复情绪,才把话说完:“我姐走之后,就没人带我吃烧烤了。真的。”

蝉鸣震天。

秦陌桑把烧到手指上的烟蒂掐灭,掸了掸手上的灰。

“按理说,不应该再听你的鬼话。”

视线转到国道尽头。那里驶来三辆纯黑大G。导航上点位逐渐逼近,她灭了屏幕,把手机揣进兜里。

“见第二面你就把我耳钉顺走,交给李雠做投名状。因为李雠又要用你,又不想相信你。你,他收买不了。”

“所以,他派你来接近我们,这样就能借‘无相’的手把你除掉,因为情蛊毕竟出自术士,他们做不到。”

“对不起。”他话语和脸色一样苍白。

窒息热浪中忽地吹来一股风,掀起她飞扬鬓发。大G如同钢铁猛兽般换道,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