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财神爷。我是个生意人,只要能让我挣钱的事儿,都可以谈。”

他直起身,走到露台外。

“《浣纱记》。”

“什么?”敖广愣住。

“你刚才唱的,是昆曲《浣纱记·醉太平》。你从小没学过戏,但记性极佳,过目不忘。刚才现学的那首,谁教你的?”

李凭用刀背敲雕花栏杆,随意打拍子,背出后半阙。“一团箫管香风送,千羣旌斾祥云捧。苏台高处锦重重,管今宵宿上宫。”

月光照着冷峻锋利的脸,冰淬过的眼神。五官美得不似真人更像建模游戏画面,但嘴边嘲讽却寒冷的笑是货真价实。

“会唱这个的是我师父,他早就死了。”

唐刀收回去,插在发髻中,他侧过脸看月色。

“他们为骗我回去,真是煞费苦心。但演得还不够,得请个更好的演员。”李凭语气慵懒,根本不像是对他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真正好的演员,几百年出一个,可以惊天动地,颠倒众生,改换乾坤寿运。她一出现,就是天命所归。”

敖广看着他,也乐了。

“财神爷,你可比李家那些个老朽有意思多了。”

“想知道这针管里的东西?明儿个来趟‘三途川’。我在市区新开的场子。请了几个……你的熟人,大家聚一聚。”

秦陌桑站在区派出所门口,瞧着罗凫和南浔手腕上的命绳,若有所思。

“哥!”南浔招手,罗凫抬头,白净的脸上熬夜发青的眼袋因为瞧见她而略有好转。

“老妹儿,进来进来。”

帅哥一口川普,把两人招呼进去。到了换班时间,他换了制服拿了头盔,走到休息室接了两杯水,先递给秦陌桑。

“南浔,你朋友?”

秦陌桑心虚点头。

“别这么客气,我哥他自来熟。唉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交班?”

罗凫把额发一撩,就着水池洗了把脸,南浔顺手给她递毛巾,姿势之熟练,一看就是日常。

“最近嘛有个什么综艺,要拍我们派出所日常。把所里老头子急死,推我出镜说就我最上相。还化妆,我勒个乖乖。”

南浔笑得眼睛弯弯,和刚才锋利厌世的酷姐根本就是两个人。

“你们两个女娃儿今天回家睡吧,我吃个晚饭,好回去加个夜班。喏,头盔带上。”

他把头盔赛南浔手里,拍拍她脑袋,把发型揉乱。“嘛,多交朋友,多好。”

南浔的眼睛亮了又暗,手里捧着头盔,目送男人把衬衫理了理,又走回玻璃门内。

半小时后,秦陌桑坐在南浔的摩托车后座,在隧道里迎风疾驰。

南浔居然是如假包换的出租车司机,交了车后就换了罗凫的二手摩托。晚风温暖,吹得秦陌桑突然想八卦一个问题。

“南浔。你和罗凫……”

“我们不是亲兄妹。”

夜风里南浔的声音从头盔里传来,闷闷的。

“我是他们家收留的孤儿。后来他妈死了,他爸猥亵我。他就把我带出来打工。早年我们过得很苦,现在好点了。”

秦陌桑不想再问,抱紧她纤细的腰。南浔开机车的风格也很猛,像开山城F1。

命绳拴着的两人之间,有一人改过天命,已经是“鬼”身。

这句话她希望永远不要说出口。

突然,在下一个拐弯,车猛地改换车道,与呼啸而过的大型车剐蹭。摩托车摔出去擦在栏杆上,发出巨响。

秦陌桑全身酸痛,起身先去查看南浔。还好她也没事。但车后视镜被撞坏,两人只能先在路边等车来接。

交警来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