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我别睡,还说......要杀他先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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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静的春夜,月色朦胧,浮云片片。
她进来的时候,少年闭着眼,呼吸平缓均匀,嘴角微微勾着,似乎正沉浸在什么美梦中。
药物的作用导致他异常嗜睡,病房里只亮着一盏橙色的床头灯,暖黄的灯光映照下,他从额头到下巴的弧度都优美浓烈得像一幅油画。
没等任何人叫醒,仿佛冥冥之中有所感应,他忽然就睁开了眼睛。迷蒙的视线在扫过门口时顿住了,愣愣地盯了几秒,倏地绽放出一个令人心醉的笑容
“我刚刚梦见你了。”
四目相接的一刹那,她心里忽然后知后觉地体会到对于失去他的恐惧,是那样强烈、那样汹涌,像被一口吞噬了,吞进了一股激飙的狂流,跌跌撞撞无处可逃
她希望他活着、蓬勃有力地活着,能喘息、能哭笑、能爱恨。
一时间胸中百感交集,各种滋味酸酸涩涩地充溢在心头,她忍不住走近,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他,眼睛舍不得移开分毫,仿佛稍一移开,这个鲜活的生命就会消逝。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还以为昨天一睁眼就能看到你呢......”少年用一种让人心软的声音抱怨着。
叶巡住的是医院里的高干特需病房,外面看只是一栋平平无奇的小楼,寻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地方,更不会有机会上到顶层。
她也是刚刚才意识到,如果叶巡不主动来找她,叶家真的可以让她一辈子都见不到他。本来以为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没想到叶冬今天忽然派人接她过来。
“我......得配合警方调查,耽搁了。”她不着痕迹地撒了一个谎。
叶巡相信了,而且仗着自己是病号骄纵起来:“那你亲我一下,亲我一下就原谅你。”
坐在外间会客厅里的陈舒岚听不下去了,生怕儿子再说出什么更肉麻的话,赶紧出言打断,“咳咳,你妈还在这儿呢啊!”说着,走到门边看向脸颊微红的少女,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萦萦啊,阿姨想邀请你搬到我们家来住,你愿意吗?”
病房里静了一瞬,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连窗外微风拂过树梢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而不清晰,好几秒之后她才轻轻的“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