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清晰到残忍的地步,“你告诉我,为什么一个人去鹭港?你的Alex呢?”
“......我们是成年人,可以分头工作。”
“为什么独自开一辆不显眼的车?别跟我说Alex连个司机都给你请不起。”
时萦垂眸抿了口豆浆:“是我想练练车技,就找了辆便宜的车。”
“在我告诉你今天里面会很乱之后,为什么还要进去?”
“又不是海啸,那么多车都在往鹭港开,我没必要掉头回去。”
“远洋船业的广播里一直在要求全体员工撤离,你为什么不走?”
“我走了,但是运气不好被抓了。”
她又喝了一口豆浆,咬着吸管小动物似地吞咽,因为下巴翘着,眼睛自然往下垂,睫毛的阴影和顶灯折射出的光斑叠在一起,有种难以名状的美。
喝完了,抬头看他,无意识地微噘着嘴,像是在无声地谴责他的质问,那点与生俱来的空灵与无辜全从眼睛里溢出来,很招人。
狡猾的兔子往往比恶犬更危险,后者引人提防,前者却惹人怜爱。女孩现在的样子是温顺的,甚至娇弱的,叶巡当然知道她摆出这副样子是什么用意,无非就是想让他心软,闭口不谈。
可海灵格说过,清白者往往心怀愤怒,会在质疑中做出严重的破坏性行为,而有罪恶感的人却通常愿意让步。
“三棱军刺从哪儿来的?你为什么会用?”
“从毒贩身上摸的,刀谁都会用。”
“刀的确谁都会用,但能一击毙命的准头可不是谁都能有的。”青年的目光像针一样利,刺得她心口一凉,“你在美国到底学了什么?”
时萦默默与他对视,明明是十分倜傥的相貌,一双桃花眼也深邃多情,可在此时此刻只让她觉得冷酷
她知道他在等什么,无非是等自己主动摊牌,自投罗网,罗网的每一条丝线都是用“我爱你”这三个字编织出来的。
她忽然有些喘不过气:“......你是在审问我吗?”
“是,局里叫我明天带你去做笔录。”叶巡很平静地承认了,半点逼迫她的意思都没有,可有的时候无声胜有声,没有逼迫就是最大的逼迫,“你连我这关都过不了,我怕你当场就被逮捕了。”
时萦竭力勾起嘴角,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我遵纪守法,有什么可怕的?”
千万个警察都没有一个他可怕,西游记的八十一难为何女儿国那关最难过,她今天才明白。
“......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呢?”青年叹了口气,眸中凌厉渐退,像散去薄雾的夜幕,闪着星子似的清光,虔诚到近乎恳求地看着她,“我爱你,所以你的过去我真的不在乎,我只想听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