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沈沐淮什么都不想问,他只想解决这件事。
沈冠玉捏紧拳,半晌后,终于签下自己名字。
沈沐淮接过签好字的协议书,“医生说你需要多休息,你再睡会儿。”
而他,需要把协议书交给白语冰。
... ...
总是烟雨绵绵的烟州十月,在今天的午后,竟然出了太阳。
沈沐淮踏出医院门口的那瞬间,被强烈的阳光灼得眯起双眼,一整夜没睡的人承受不住这样的烈日,脚步轻微颤了颤。
医院门前,人们来来往往行色匆匆。
司机停在门口等他,本来是要亲手拿给白语冰的。
但现在,好像也没有亲自去的必要。
他将牛皮袋递给司机,嘱咐他一定送到。
然后自己打了辆车,太阳太大了,好晒,这样强烈的光线,好像会无止境暴晒下去,他需要去一个地方,去一个或许能让自己缓和一下,远离这样光线的地方。
... ...
另一座城市里,宴莞尔也在医院。
柳曼青病情逐渐稳定,已经转入了普通病房,只是人还没醒,依旧陷入昏迷中。
昨天把烟州的东西放回家后,宴莞尔便直接守在了这里。
柳曼青没醒,邢向明便放心她守着,只嘱咐她如果柳曼青有醒来的迹象,一定要先离开,然后立刻通知他。
她从烟州的家里离开时,带上了抽屉里的烟,昨晚,在医院守了柳曼青一晚,她便抽了一夜的烟。
不知道什么原因,瘾大得很。
昨晚她一边将剩下的烟一根根抽掉,一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放纵,今夜过后,她就开始戒烟。
以前抽烟,是发泄心中烦躁的情绪。
可昨晚抽烟,明明抽了那么多,心中的烦躁却依旧如湿棉花般堵在心头,咽咽不下,吐又吐不出。
一整夜没睡,连坐着都觉得疲惫,宴莞尔趴在柳曼青手边,脸颊垫着手臂,偏头看着她。
柳曼青睡着的时候很美,像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让人光是看着她的脸,就会觉得平静而舒缓。
看着看着,宴莞尔沉入梦乡。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站在一个小小的台阶口处,台阶很高,看不到尽头,她朝上望,看到了台阶深处的亮光。
此刻她所在的位置,一片黑暗。
她踩上台阶,如本能般,一步步朝亮光处走去。
她没注意的是,靠近亮光的每一步,她都缩小了一点点。
在靠近亮光的前一刻,她已经变成了十岁的宴莞尔。
而亮光处,站着年轻时候、还是老师时的柳曼青。
她脑后束着丝绸发带,笑得温婉,看到她,朝她招手,轻声叫她名字,“莞尔,过来呀。”
“姨妈!”小莞尔惊喜地扑向柳曼青,紧紧抱住她的腰。
“姨妈......”宴莞尔脸埋进她腰间,忍不住眼眶酸意,“姨妈,”她一遍又一遍地、委委屈屈地叫。
像是要把这么多年来,她叫出的、没有得到回应的,都叫回来。
柳曼青一手将她搂得严严实实,一手抚摸着她的头,耐心地一声声答应,“我在,我在。”
“我们莞尔想吃麦当劳对不对?姨妈带莞尔去吃儿童餐好不好?”
“不好,”宴莞尔脸埋在她柔软的腰肢里委屈地答,“不要离开,不要去别的地方,就这样。”
让她一直和她亲密拥抱,让她的每一声呼唤都有应答。
“十四床到输液时间了!”走廊外的一道女声,忽然吵醒宴莞尔的美梦。
梦境太过真实,头顶的温柔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