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一步步,走至他身后。
谢齐听到声响,头也未回,又挺动几下腰部,面上带着扭曲的快乐神情:“哈哈,你儿子挺变态啊,竟然跑出来正大光明的看。”
母亲突然挣扎起来,声音带着哭腔,尖利的刺耳:“不要、圆圆不要看!”
谢齐反手甩她一耳光,啐道:“装什么贞洁烈女,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啊……妈的。”谢渊轻轻地说道。
谢齐腾地回过头来:“臭小子,你说什么?!”
他愤怒地想要起身,却感受到一阵钻心的痛楚从胸口传出。
锋利的刀刃贯进他后心处,刺破他的胸膛。
谢齐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心口处的刀尖,又扭头望向谢渊:“你……”
母亲一副被吓傻的样子,双唇微张着,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画面。
谢渊猛地将刀刃抽出,又狠狠捅进他身体。
一刀、又一刀地刺进谢齐的心脏,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切烂剁碎。
最后,谢齐砰地一声砸倒在地。
母亲这才尖叫起来,惊恐地蹬动着双腿向后退去。
谢渊如同大梦初醒,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剔骨刀。
血液顺着刀尖一滴滴砸在地板上。
滴答,滴答。
与大片的血迹汇聚成一滩,湖泊似的堆积在地板上。
谢渊面颊上还带着飞溅的血渍,又将目光转向谢齐的尸体,面无表情地道:
“我也不想做你的儿子。”
“可我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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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锚
只是这样。
太简单了。
那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不得不忍受这种痛苦?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谢渊紧握着手中的刀刃,看着狗一样倒在血泊中谢齐的尸体,心中生出些荒诞的悲凉感。
这种卑劣的、低贱的、如蝼蚁般的人,曾轻而易举地,改变了我的人生。
“圆圆,圆圆……”
母亲的声音在耳边传来,一双冰冷的手掌,覆在谢渊紧握着刀柄的手上:
“把刀交给妈妈,妈妈会去警察局自首。”
她手指轻轻颤抖着,声音也带着哭腔,却故作镇定地露出个笑容:“妈妈不会让你去少管所的。你还要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决不能留下案底……妈妈……妈妈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她说到最后,泣不成声地搂住谢渊的身躯:
“对不起啊……是妈妈没能保护好你。”
带着温度的泪水顺着领口,一滴滴砸在他颈上。
原本不是这样的。
谢齐原先是县里钢厂的工人。
在那个年代,工人的工资虽低,可也算得上是铁饭碗,谢齐夫妇二人全凭那一月八九百元的工资过日子。
但谢齐从来就不是什么老实人。
那时的他和狐朋狗友在游戏厅内接触到了老虎机,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
每个月的工资都让他拿去输了个精光,而后便开始借钱,总想着有一天能翻本。
母亲为了补贴家用,挺着大肚子去街边摆摊卖小商品。
可即使这样,还是入不敷出。
眼看着日子就要过不下去,谢齐便打起了歪心思。
他不知从哪儿搞了个柴油桶来,每日从厂里偷柴油带回家,再转手拿出去卖掉。
六十升的柴油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