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义一个人听清,肩膀上压着的那股力开始变沉,他的脸色开始悄无声息地变。
与此同时,司嘉也开始往回走了。
在她穿过不长不短的一段大堂距离,眼看就要逼近,陈迟颂终于放开林子义的肩膀,对他说最后一句话:“行了,今天你那桌,我买单。”
司嘉重新坐下的时候,那男生已经消失不见,整个大堂里都不见踪影,就像是她刚刚的一场错觉,陈迟颂仍慢条斯理地喝着粥,她不问,他也不提。
一顿饭吃完,小雪俨然演变成一场大雪。
车窗外的景象都被漫天飞雪模糊,陈迟颂靠着椅背,一言不发地转着掌心的手机,是司嘉从没见过的模样。
意气风发的他,吊儿郎当的他,都比不过现在一个阴郁沉默的他。
直到车在医院门口停下。
他揉了揉脸,精神气才似乎恢复了,按住她的手让她先别下车,司嘉刚想问他怎么了,就见他兀自推门下车,风雪往车里灌了一刹那,又随着车门砰的一声关,被隔绝。他跑进医院旁边的24小时便利店,不出两分钟,他手里拿着一把伞折回她这侧车门。
“走吧。”
所以那天晚上,司嘉没淋到一滴雪。
但也没有预想中的和陈迟颂父亲有一面之缘。
陈迟颂陪他爸爸做完检查,父子俩聊了不到十分钟的天,他就到她这儿来了。
陈迟颂坐下时注意到了她朝自己身后张望的那两眼,把从楼上自动售卖机买的热牛奶递给她,勾着笑问:“怎么,急着见家长啊?”
司嘉懒得搭理他,没打针的那只手继续写作业。
陈迟颂见状靠过来看了一眼,指着其中一题说:“受力分析错了。”
司嘉看了看,还是不太会。
陈迟颂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拿过她的笔,“这个是摩擦力,笨蛋。”
司嘉一边改一边呛他:“就你聪明。”
“比你聪明。”陈迟颂回。
后来还剩一瓶盐水的时间,两人就各做各的作业,陈迟颂偶尔扫一眼她的卷子,总能看出几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