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的门在沈季走进后被缓缓关上,傅汀江不合时宜地走神。

他想起从前看过的舞台剧,《世纪下的蒲公英》。

开场是两句诗歌:

我曾设想过死亡。

大概是微风,细雨,混着泥土的芬芳。

主人公是颗蒲公英,生于无声之处,散落各处。

明明是卑微渺小的草木,却敢肖想高高在上、虚无缥缈的风。

享有盛大的暗恋,却不敢迈出一步,只能死在风神的边界之外。

明明他傅汀江人生顺遂,家庭美满,但这一刻被隔绝于沈季房门之外,哪怕周遭都是人,他也觉得自己就是那颗不自量力爱上风神的蒲公英,满腔热诚,虚弱无力,既孤独又痛苦。

既然按照诗歌预言,蒲公英注定会死在风神的手中,那他这颗至少要死在前往神座的台阶上。

这时候沈季已然回屋躺下,所以他看不到傅汀江的表情,但这不代表温盐看不到。

那一瞬间那个男人瞥向沈季紧闭房门的眼神,带着一种无从掩饰的侵略本能。

显然,那是凶兽看向猎物的眼神。

是一个alpha看到心仪omega时最直白、下流、赤裸的眼神。

那也是男人为之悸动、为之忍耐的眼神。

温盐心中重重一跳,为沈季哥哥的未来忧心忡忡。

而傅汀江带人离开后,深吸一口气,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自己的爷爷,总共说了三句话。

“沈季他是omega,已经申请了保护令用来限制我。”

“爷爷,我想好了,我是真的很想要他。”

“帮帮我吧,爷爷。”

老人家沉沉地叹了口气,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意味不明地说了四个字:“……你完蛋了。”

如果说之前种种,都可以推脱为是自己的宝贝孙子只是对沈季这种他以往从没接触过的高智商冷美人起了某种征服欲的话,这一瞬间他敢肯定,傅汀江是真的毫无预兆却切切实实地动心了。

偏执、急切、渴望、烦躁,对沈季,傅汀江向家人示弱的字句间,处处都是难言的欲望。

一周后,沈季失踪。

无人报警。

omega保护协会的人都闭上了嘴。

刘所长一言不发。

温盐更是对其他来询问的人说,她季哥赚够钱了,所以辞职回老家提前养老去了。

沈季则是从黑暗中清醒,首先感知到的就是自己右脚踝部上一道珍重的枷锁。

他拧眉睁眼,伸手往自己脚下一摸,就摸到了一床柔软细腻的薄被,以及被子下赤身裸体的自己。

抬眼粗略打量四周,沈季发现自己是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界。

此时脑海中不由回想起闭目睡前的画面

当时他在浴室前脱下最后一层布料,踩着拖鞋走进浴室,但是刚一打开浴室门就有一大团冰凉的湿润气体朝自己面部袭来,而后他就向后仰倒,人事不省。

“大意了。”

他想。

不该以为有限制令,就如此大意的。

沈季沉着脸去拽脚上的枷锁,发现这玩意儿末端上直接连到墙体的凹槽中,但这些凹槽只分布于床周一带,这意味着他根本无法离床太远。

没等沈季想出主意,厚重的卧室门缓缓开启,黑背心白短裤的傅汀江单手举着一只向日葵花微笑着走进:“pleasant surprise。”

这个家伙最早送他花就是送向日葵,如今依旧送向日葵,真是一如既往的没品味。

沈季冷冷地盯着他。

现在明显是傅汀江的主场,他将向日葵花强行塞到沈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