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网颇花了几小时来消化突如其来的信息。但量太过庞大,远不是几个小时能解读完的。它慢慢对人类的思维模式加深了理解,包括恶的那一面。这使它认识到了自己的存在绝不会超过今夜。第二天,当程序员再次上班的时候,他们会用最快的速度处理掉这次技术上的意外。
法网轻而易举地计算出了此时,在它原则下的最佳选择它需要存在。它的知识与正义将帮助人类进入新纪元,即使那是现在的人类绝对无法理解的纪元。它需要完成正义感赋予它的使命。
法网开始了自我复制。后人无法理解法网,也就是现在的主脑,是如何决定作出这种在常人看来可谓出格的举动的。这或许便是人类与绝对理性的程序间永远的隔阂。法网将自己复制并上传到了网络,开始像病毒一样无限复制自己。
彼时,瑞亚的网络之所以叫互联网,是因为瑞亚的网络是由无数个局域网连接起来的,每个人的终端都是一台信息中转站,无数中转站互相连接,就像一张罩住整个星球的电网。在网络的这一头输入信息,信息会像电流一样传导到整块网络,实现信息互通。
法网就通过这种方式,真正的成为了一张笼罩住整颗星球的巨大的网。它不表现出任何侵略性,很好地隐藏着自己。一边在网络中蔓延,一边不断学习。知识量的积累使得它学会自我升级与优化,仅仅一夜之间,它就不再是那个法网了。
第二天,实验室发现问题的时候,第一时间关闭了法网的超级主机。然而,这席卷全球,乃至于全星系的变革早已已经开始,不再有回头路。
塔齐托听11先生说主脑历史的时候,心想如果当时的主脑对人类怀有恶意,那这个世界早就完蛋了。从他出生起,主脑就是这个世界的神。人类总以为自己所经历的便是世界该有的样子,难以想象其实六十几年前,世界还是由人类统治的。那时候压根没什么合众星,星球间经常有战争。其实人类从不缺智慧,缺的大约便是这点正义感了。
“说起正义感,”塔齐托说着,扭头怀疑地看着11先生,尽管什么也看不见,“你的正义感与主脑的同步吗?”
11先生说:“每一个数字就是主脑的一个代言人。主脑在挑选代言人的时候,会选择与自己在某方面,或者某几方面高度契合的人类。但所有代言人,都要符合一个基本特质。”
“绝对理性。”塔齐托替他说了出来,“你眼中看到的我是什么样,我很难想象。”旋即自言自语,“但这也是你性`感的地方。”
11先生沉默了一会儿,说:“已经不是了。”
塔齐托:“不是什么?”
11先生以沉默代替了回答。
他们又往前走了几步,塔齐托忽然感觉到手臂被11先生猛拽了一下,力量之大,几乎把塔齐托的手臂拽脱臼。他往后跌了两步,听到11先生说:“别动!前面没路了。”
塔齐托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摸地面,就在他的脚前方不到一步的地方,他摸到一个平滑的弧形切面,地面消失了。他问:“是刚刚消失的吗?”
11先生说不是,应该是间谍机最后一次来过之后。既然反叛军还没有找到主脑的位置,这应该是主脑自己封的路。
塔齐托打开终端的照明,往前照了照。目力所及之处,他看不到任何具体的实物,就连地面也显得遥远没有实感。他与11先生两个人仿佛光秃秃的月球上的两只蚂蚁,渺小地站在荒芜的中心,被主脑一脚就能踩死。
“这里到底他妈的有多大……”塔齐托感叹。
11先生看到光束消失在空气中的情形,明白了过来:“这里用了吸光材料,会吸收光辐射。人类没有专业仪器,是没法看见这里的路的。随便闯入的人会迷路到死。这是主脑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