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的就是萧长沣。

巨大的事实冲击着大脑,萧长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下意识学着自己观察到的贺云昭的表情,摆出了冷静的态度。

“还有谁知道?”

萧临眼神复杂看着这个孩子,用力按住扶手,青筋暴起,他艰难道:“除了我没人知道,但是安王府已经在怀疑了,当年的事有人还是知道的。”

萧长沣抬眼瞧他,问道:“所以你也是二王案的逆贼之一?”

萧临沉默了,他的沉默就是答案。

他蒙受燕王恩德才能一一步登天,身家性命均是燕王殿下的,即使明知机会不大,他仍然愿意和燕王一条路走到黑。

手里握着萧长沣这个杀器,本来是极有用的,最起码能威胁李燧,但没料到先帝的手段那么酷烈。

当御林军将燕王府围困之时,他还幻想着要拿萧长沣与李燧做交易换回燕王殿下的命。

只要燕王被关入大牢,作为先帝独子的李燧就有太多的机会能够帮助他把燕王殿下换出来。

但没料到,先帝根本不想审问燕王为何谋反,也不想知道谋反者都有谁。

御林军在围住燕王府和赵王府后直接大开杀戒,连养在厨房的鸡鸭都被一刀切成两段

所有衣柜全部被打开,任何藏人的地方都被搜查过。

两位王爷全府上下都死了个干净。

萧临承认,他太害怕了,他不能交出萧长沣,知道他是二王案的漏网之鱼,先帝一定会用最残酷的手段对待他。

他也不敢杀死萧长沣,更怕日后被查出来。

好在当今陛下是个脾性温和的人,比之先帝仁慈太多太多。

看着陛下登基日久,但竟然还没有生出儿子,萧临想,机会来了。

唯一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安王府竟然也知道此事,只是摸不清到底是谁,所以有所怀疑的几个人都被暗自调查了。

从年岁上看,萧长沣与另外一个柳家的孩子是最有嫌疑的,柳家子已死,还剩下萧长沣。

“你是陛下亲生子,这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懂的。”

“想要回归身份,不是那么简单的,你要先证明自己的身份。”

萧临眼神复杂,似乎还有很多未曾说出的话。

萧长沣蓦然问道:“有我在,你不用死了,是不是很高兴?”

一个皇子,怎么能杀自己的养父呢?陛下不是先帝,仁慈的叫人生气。

萧临骤然变了脸色。

看着他铁青的脸和眼神中的恐惧,萧长沣笑了,笑的如同一个孩子般快乐。

可在萧临眼中犹如饿狼一般,里面森冷的血腥味几乎不像是陛下的血脉。

不对,陛下才是李氏皇族的例外,从太宗皇帝到先帝,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出一辙。

“我的身份,只有你知道吗?”

萧临咬牙回答,他心中竟有一种奇怪的屈辱,“是。”

“有什么证据?”

“你右手臂上内侧的月牙型疤痕,还有这块玉佩。”

萧临自怀里掏出一块墨色的玉佩,上有喜鹊梅花图案。

萧长沣伸出手抓住玉佩,收回时有一点阻力,他抬眼看着萧临,以眼神示意。

萧临看着他幽深的眼神,忍不住后颈起了一层冷汗,手一松,将玉佩归还。

萧长沣拎起玉佩,吊在眼前,他专注的看着,仔细看着这份‘证据’,他轻笑一声。

人生,何其荒唐!

十几载,他独自消化了那么多的痛苦,最后却告诉他,这一切本不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