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知错。”他低声道。
“知错?我看你胆大得很啊!”戴仲冯厉声道,“昨日在殿内你可比现在大声多了!”
施世茂走的时候已经不能用普通的怒气来形容了。全天(出文机器]人
他对着戴仲冯冷笑,这么说道:“戴长老,您的好弟子可真会算计。让我风慈门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这么大的脸不说,还撺掇我女儿说出那么一番话来,面子里子都占了,到头来只有我里外不是人。现在可好,那名弟子算是万众瞩目了,接下来但凡他有什么不测,旁人首先就怀疑到我的头上!”
戴仲冯:“我定会好好教训他。此事是衡明宗之过,这里有些丹药,虽然算不得什么”
“不必了,”施世茂一摆手,径直打断,“我风慈门受不起这份大礼。你若真想做些什么,就先将原先的计划给缓一缓。我已经被当做笑话看够了,不想再凭空惹上是非。”
他阴沉沉地看了戴仲冯最后一眼,拂袖离去,竟是连礼也不行了,已然怒极。
回到书房。
只听得慕煜平静道:“弟子与施英瑜之间并未有情,倘若勉强定下亲事,日后也只会两看生厌。弟子与梁遇两情相悦,一时情急下才犯下此大错,但求长老原谅,为我们赐下恩典。”
为肃宗风,衡明宗明面上一直禁止弟子间恋爱。话虽如此,这点却管得并不严格,许多弟子在私下交换定情香囊,师尊长老们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当做没看到一般。
不过要说到成亲,那就另当别论了。
“可当不起这个‘求’字,”戴仲冯怒极反笑,“早不说晚不说,偏生在宴会上才说,我看你是早有预谋,当着所有人的面逼我就范!”
“若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偏偏是那个梁遇。你是不知道”
话到嘴边,戛然而止。戴仲冯一甩袖,吐出一口浊气,顾忌着虫梼之事无法全盘托出,心里难免着急。
却不料慕煜答道:“若是虫梼后人之事,弟子已然知晓。”
戴仲冯蹙起眉头,眼神如鹰般锐利:“你知道?!”
“自荒境回来,我便觉得靖祟塔一事多有诡异。只需多加用心去查询史册,拼凑出真相并非难事。”
“既已经知道幻境会蛊惑人心,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幻境仅为满足宿主野心而开启,梁遇成为内门弟子之后,幻境便已经不再出现。更何况弟子与梁遇在荒境一行里一起出生入死,早就能肯定自己的心意与幻境无关了。”
戴仲冯被气得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其他事暂且不提,单说他是虫梼后人本身,你就真的对此一点儿也不介怀?别忘记当年虫梼做了些什么!”
此言一出,室内安静了好几秒。
慕煜的睫毛长长地坠了下来,掩住眸中神色,低声道:“弟子不敢。”
“只是梁遇也曾受虫梼所害,并未比我多得优待。自上万年前流传下来的血脉,又怎能于今日责怪于一个无罪之人身上呢。真正的罪人,弟子绝不敢忘。”
“弟子福薄,早早没了家人,孤身苟活于这世上,说句身如浮萍也不为过。若不是衡明宗,现在还不知道身在何处。进宗后幸得长老照拂,弟子早便将长老视若家中长辈一般敬重。终身大事,若能得长老认可,弟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祖父在世时,时常说想要得见我长大成亲的样子,”慕煜仰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戴仲冯,缓声道,“若能见我娶得心上人,想必他们必然会在九泉之下感到欣慰。”
他的眉眼生得极好,虽然眉间有些许阴鸷,但紧接着的眼便冲淡了戾气,组合在一起尤显得俊美。与人对视,凝神细望间,总教人不由自主地陷进去。
戴仲冯此刻与他对视,看着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