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煜不再多话,脚尖去踩那些稍微突出来一点儿的砖石。如今灵力薄弱,自然是吃力些,开始的尝试都失败了。但他本就极擅轻功,总结经验后再尝试,竟真的上去了。
当真是一层结界,在慕煜触碰到的瞬间,如同水一般的荡出波纹,淹没慕煜的上半身,阻挡两个世界的视线。
梁遇看着他离去。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下是真的只有他一人了。
困在无天日的塔底,没有人气,没有声音,没有食物,没有水源,和活埋没有两样。
“慕煜。”梁遇开口喊那人的名字。
“博取同情时要把身后匕首藏好,下次记得了。”
慕煜的身形顿了下,不知道是听没听见,脚尖轻轻一点发力,身形瞬间消失在结界后面。
记好了,这次是在你的面前
第
昏暗的塔底,只剩下了梁遇。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觉得不能就这么消耗体力,慢慢走到石壁边缘坐下。
胃里空荡久了,已经过了最为饥饿的阶段,转化为一种麻木,却又使他嘴巴奇怪地发酸。
口腔里是干涩的,一丝唾沫也无。那股酸味就在喉口处,跃跃欲试地翻涌着。
梁遇有点恶心,张嘴想吐。
然而什么都吐不出来,他胃里空空如也。
寥寥两三道微弱的光线透过塔顶透下,吝啬得过分。
梁遇便盯着那几道光柱看,看着空气中的点点灰尘在光斑中跳舞,绞尽脑汁地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让它们以不同的身份唱戏。
一出又一出,把他小时候偷溜去城里看来的折子都反反复复演完几个来回了,还是什么都无。
当然,本来就应该什么都无。
周围一切都是静止的,缄默的,只有他一个活物。他为了节省体力,长时间地坐在原地不动,时间久了,连他自己也开始不确定了,仿佛自己的归宿本就该在这里。
除非等到,等到楚宴峤他们回去求助但这不可能的,他们来时都花了这么长的时间,赶不及的。
或者是等……?
这个念头仅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梁遇扯了下嘴角想笑,却发现自己连这点力气都无了。
他故技重施,想像地牢那次一样,靠睡觉来打发时间度日。然而极度的饥饿和干渴却折磨着他,使得他无法陷入睡眠。
他倚靠着石壁,一动不动,觉得肚子里有只怪兽在扒开他的胃,撕咬他的喉管,很快就要将他给吞噬殆尽。
咬吧咬吧,最好把他的整个喉咙都给撕裂下来,这样他就不用再忍受那种针扎一般的难耐了……
等等,那是什么?
梁遇的眼珠子往旁边转过去,一凝,看到了旁边石壁下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亮。
是一泼水。
他心中欣喜若狂,想要马上就吞咽下肚,小腿羸弱地抽动了下。
好累,走不动。
最终想喝水的欲望还是战胜了一切,他拖着身躯,几乎是以爬的姿势,一点一点挪了过去。
很快了,那泼水离他越来越近。
就在眼前!
梁遇伸手抓住,张口就往嘴里塞。
但是口感不对,不是甘甜的液体,是粗糙的颗粒,发苦。
他吐出口中的泥沙,茫茫然地盯着刚才那片地方,伸手抚上去。那片粼粼水光还在,但掌心处传来的质感清晰地讲述着这不是。
手慢慢地拂过,一次,两次……
他花了一盏茶的时间咀嚼过来,这不是水,是那微弱光照映在石壁上的反光。
原来如此啊。
梁遇也没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