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找到虫梼的线索便是值得。”

“值得什么啊,能让师尊来的办法有这么多种,为什么偏偏要让他来。那人居然还不服气,还骂我!难道我说错了吗?”

楚宴峤对那次导致他们冷战的争吵还耿耿于怀,一说到这就来气。

未待到慕煜回答,他却又按捺不住地自言自语般:“但也这么多天了,就这么僵持下去也未必是好事。方才既然他都故意递台阶了,暗示得那么明显,我随随便便给个回应也不是不可以。”

慕煜看着他:“你怎么突然在意起梁遇了?我以为你讨厌他。”

“什、什么!”

“谁说的,和在意又有什么关系,即使是随便一个人,我都会这样的,”楚宴峤对上他的视线,舌头都差点儿打结,“我就是讨厌他没错啊,整天怼我,连句好话都不会说。”

“我不过是想着,这样不说话下去于应对危险不利,为诸位着想罢了。”

他嘴上这么说,语气却远远没有往日里那么理直气壮,反而越说声音越小。

楚宴峤都不知道自己何时是这样有大局观的人了。

“既然不愿,便不要勉强自己了,”慕煜似笑非笑,“我看你与风慈门那几个也没甚交流,不也照样这么过吗。到了关键时候,各自出力便是。多余的沟通,反倒是累赘了。”

没想到慕煜会这么说,楚宴峤目瞪口呆。

“可是那又不一样……”

他急急道,语气里沾染上了几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委屈。

慕煜:“当然,若是你自己本身想和梁遇说话,那当我没说。”

楚宴峤张了张嘴,又合上。

最后他只闷闷地憋出来一句:“我怎么会那样想。”

楚宴峤像个被戳破的泡沫,恹恹地暗了下去。

洞穴比以往要舒适上许多,配合上篝火,暖烘烘的,暖黄的火光跳动,引得人昏昏入睡。话语声渐歇,他们二人谁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又聊了几句别的。

具体聊的什么记不清了,反正不是重要的话,很快就结束了话题,各自去睡了。

楚宴峤缩在自己的角落里,探出头来往那边望。

现在梁遇正背对着自己,他那边还有个白白被遮挡住,黑色的发丝翘起了几根。明明在衡明宗的这些日子以来他们都是一起睡的,现在少了一个他,梁遇看上去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好像彻彻底底地忘掉了他这个人。

哦。

他又不稀罕。

楚宴峤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闷闷不乐地闭上了眼睛。

这头的内心波澜壮阔,那头的梁遇却是没想那么多。

这几天的路程确实艰辛,对于现在的他算是超负荷的压力。但他心知自己的加入本就受到众人的质疑,倘若此时再暴露软弱出来,就相当于坐实了他们事前的猜测,只会徒让士气一减再减。

所以他一直没有表现出来,把自己弄成了一根绷紧的弦。好在撑到现在,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他的眼皮有些沉,迟来的睡意开始上涌。

视线里,有什么东西突然咻的一下长出来了。

梁遇猛地睁开眼。

他一把将白白搂进怀中。

白白紧闭双眼,任他摆布,看起来已经熟睡了。

“你……”

梁遇刚说了一个字又住嘴,放弃了。

算了。

刚才让白白把耳朵缩回去都花了这么长时间,施展这么多的法力肯定消耗也大,不专门把他叫醒了。

这个位置在角落里,上方有块凸出来的岩石,投下来的阴影正正好可以遮挡着这里的两人,应该不用担心。

以防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