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遇蹙起眉头:“谁啊?”

来者不应,只是敲得更勤快了。

梁遇被吵得脑瓜子疼,上前把门一拉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箱一大箱的物品和站在前头的楚宴峤。

“你来干什么?”

这阵仗,别人不知道看了还以为哪家要送女儿出嫁了备的嫁妆。

楚宴峤一个灵巧的侧身,毫不客气地挤入他的房间:“你和……孤男寡男的一个房间,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我要和你一起住,在旁边盯紧你监督!”他理直气壮道。

我也要一起睡

梁遇被气笑了:“我同意了吗?”

“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和苏长老说过了,苏长老同意了的,不信你自己跑去问。”楚宴峤自顾自地张罗着,让其他弟子帮他把门口的东西抬进来。

众人喏喏称是,没一会儿,小小的房间里便被各式各样的物品塞得满满当当。他们打理好一切后拍拍手走人,来如箭去如风,动作迅速得很。

连苏长老都抬出来了,梁遇总不能真的这么晚跑上门去问个究竟。

他深呼吸几口气,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从柜子里拿出澡巾和一套刚去库房领的最小码衣服,扔给白白:“去洗澡吧,热水给你放好了。”

楚宴峤如临大敌:“洗什么澡,不许你趁人之危,觊觎师尊!”

他可还没有忘记地牢里梁遇的那些话,果然一秒都不能少盯,不然师尊岂不是如同羊入虎口!

“对一个小孩我还能有什么想法?他都这个年纪了,完全可以自己洗,又不是没有屏风隔着。”梁遇拿了本书册于桌前坐下,继续研读之前没有看完的部分。

心知自己误会了,楚宴峤有些尴尬,背着手在屋里到处转悠。

梁遇不理他,他却忍不住发表意见:“你的窗户这里好脏,一点都不注意卫生。”

“哪里脏,三日前才擦过。”

“这上面还有灰尘。”

“那你去擦,这里接下来也是你的屋子了,你不会这么不注重卫生吧。”

楚宴峤被自己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自己的屋子从来都是有人打扫的,别说灰尘了,连根掉落的发丝都难得一见。眼看梁遇是使唤不动了,可他看着又实在难受,只好闷闷地拿起布自己去擦。

见他一脸嫌弃地皱着鼻子,梁遇心中暗自发笑。

约摸过了半炷香,白白啪嗒啪嗒地自屏风后跑了出来。

“洗完了?”

梁遇在读书途中抽出空隙瞥了眼,见白白的头发湿了些许,便接过澡巾,一边看书一边给他擦了擦。估摸着差不多了,往床那边顺势推了下。

“去睡吧。”

白白:“那哥哥睡哪儿?”

“我铺张席子睡地上。”

“不要……”白白的声音瞬间低落下去,“一个人,怕。”

一旁擦窗的楚宴峤竖起耳朵。

梁遇耐着性子哄了几句,然而白白却始终坚持,硬是要两人一起睡床上。梁遇别无他法,最终只得妥协,让他先等着,自己去库房领张大一点的被子回来盖。

出去又是一番波折,回来一推开房门,室内静悄悄的,白白无聊地坐在座位上翻书,楚宴峤不知所踪。

“刚才另外那个哥哥呢?”梁遇问道。

白白指了指床的方向。

梁遇三步并作两步走至床前,只看见床上被子隆起了一个大大的鼓包,随着呼吸的起伏一上一下。

听见他过来,被子里忽地探出一个头。

“我也要一起,”楚宴峤还维持着猫在被窝里的姿势,探出头来看他,“我已经洗过手了,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