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修行者本就寥寥,他们又大多只为各自的宗派服务,不愿放下身价来任人差遣,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更别说他是鼎盛时期的衡明宗内门弟子,只要愿意受托,身价自然不低。

如今天下太平,但总有些妖祟时不时出来作妖。此举既能帮人,也能利己,可谓是一举两得。若是再出现当年虫梼现世那样的状况,幸来村也不至于就

路边的景色隐约地与幼时的记忆重合,梁遇的脑海中猛地闪现过几个片段,然而消散得太快,难以被抓住。

“……戴长老?”季元卿的声音将恍惚中的梁遇猛地扯回至现实。

迎面撞上的,居然是久未见面的故人。

世人估计很难猜想得到,昔日大名鼎鼎的衡明宗戴长老,如今居然隐居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

二人坐于桌边,少了当年身为像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老人,他问道:“所以,如今那边的境况如何了?”

“走的走,散的散,”季元卿说,“苏韶另成了一派气候,收留剩余无处可去又想继续学习的弟子,只是不再以多的自由。如是实施一年以来,效果甚佳。”

戴仲冯嗯了声:“我曾说她‘宽宥有余,而强硬不足’,如今看来,倒是我错了。”

“因为她把人当人,而非物品。”

季元卿鲜少说过如此不留情面的话,若是以前的戴仲冯听见里头的尖锐,定然会勃然大怒。但现在,他只是微微怔忪了下,只说道。

“确实。”

默了默,季元卿继续说道。

“您说想要尝试弥补,可为何偏偏要选在这个地方?”

尽管语气中已有隐隐的怒意,他依然尽力压低声音,防止被外面的梁遇听见。

事实上,梁遇也确实没听见。

方才他借口想要去茅厕,留在屋外没有进去,如今站在外面细细打量,一股隐约的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就好像他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它一样。

这是一家非常残破的屋子,随处可见年久失修的痕迹,也不知道戴仲冯为何会在此隐居。

他多走了几步路,走至屋子的后方,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黑色的物体卧在后院处。

这是什么?

梁遇挪动脚步,一步步地走过去,离得愈近,心头愈是涌上一阵怪异的预感。

那是一口棺木。

实木做的,厚实异常,在阳光底下漆黑发亮。本该是凉的,手放在上面,却好似通过厚重的木板触及到了里面的东西,仿若冥冥中自有感应。

心脏倏地加快,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梁遇盯着它看了片刻,手上用力,推开了棺木。

似乎有个人躺在里面,在没有对焦的视线里成为一个模糊的影子,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

梁遇只低头看着,看那只左手。

苍白得吓人,或许曾经很好看,但现在辨认不出来,因为它曾作为后脑勺和尖利岩石之间的缓冲,避免了脑浆四溢的残忍景象,自己却化为了一滩模糊的血肉。

那些被遗忘的记忆纷至沓来,冲得脑袋嗡嗡作疼。

他沉默地看着,看着,最终也没有抬眼看那人一眼,狠狠地关上了棺木。

中药

应当是被外面的声响给惊动了,室内原本应当在交谈中的两人匆匆走出。走在前头的季元卿,目光在触及到梁遇以及他旁边的棺木时一顿:“你……想起来了吗?”

“嗯。”

梁遇低头,拍掉自己手上的灰。

“我们绝非有心瞒你,”季元卿脸上的血色散去,看上去有些苍白,“只是半年前你方才苏醒,身子还未大好,倘若郁结于心,则于病情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