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房间外变得很嘈杂。
戴仲冯别开视线,怫然起身,打开门朝外面厉声道:“何时如此喧嚣?!”
他骤然出现在面前,外面乱哄哄的人群瞬间静了下来。
他们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有人才大着胆子答话道:“李师兄他们被打伤了!”
半个时辰之后。
崇文殿内灯火通明,衡明宗所有长老、师尊、内门弟子几乎都齐聚于此,就连鲜少参与露面的季元卿居然也来了。
此刻他正微微蹙起眉头,朝一名弟子确认:“你们在回来的路上可否有再次遇见慕煜?可有人伤亡?”
慕煜出逃在外,衡明宗虽留有卷宗在手,但单凭一滴精血就要追踪到他的踪迹也并非那么容易,要备得各种草药材料设法画阵方能事成。
其中有味罕见的朝露花仅为荒境附近独有,周边气温是寒冷了些,却也尚处于普通人多穿几件衣物就可接受的范围内,再加上附近危险不多,是以早在慕煜出逃的第二天,数名内门弟子便已经领命踏上了出发寻找这味草药的路程。
他们费劲心思寻找,好不容易采集到足够的朝露花,却不料在回来的时候遇见了魔修而那被众魔修簇拥在中间的人,不是衡明宗正在寻找的慕煜又是谁!
慕煜淡淡扫了他们一眼,身旁魔修便会意冲了上来。
显然是冲着抢走他们怀中朝露花来的。
衡明宗弟子们当即与魔修缠斗起来,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他们招架不住,最终只能提着一口气拼力杀出重围,勉强带着剩下的少许朝露花逃回来了。
“不曾再次遇见。我们几个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死亡倒是没有的事。”
那名弟子答完,急匆匆道:“其实当时我们也十分担心,一度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了,毕竟没人能是慕师……慕煜的对手。”
“但慕煜他当时全程只是在旁边冷眼看着,并未出手。当时我们还猜想可能是这种小事他还不屑于亲自出马,可在回来的途中,我们越想越不对劲,当时那群魔修分明是在摆阵!”
“如此大的法阵,又是在荒境此等敏感之地,他们不会是想……”说到此处,他简直结巴了起来,不敢说得太直白,“一、一网打尽?”
毕竟当年那场虫梼之祸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魔修因为虫梼的出现而瞬间壮大了声势,之后又与虫梼一同销声匿迹了近十年。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魔修不仅再度出现,还如此来势汹汹,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当年的一切,觉得他们是想故技重施。
当年的虫梼只出逃了一小部分,再加上有荒境这极寒之地作为天然的壁垒拦着,众人联手勉强控制住了场面。
可若是再来一次,让这封印彻底打开那可就不一定了。
此言一出,立马激起千层浪。
是人心惶惶。恐慌在崇文殿上方的空气当中蔓延,到处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之声,但也有声音在其中夹杂着,努力安抚道:
“你别想太多了,当年的魔修都差点因此绝迹了,他们绝不敢再重蹈覆辙!”
“不过是一个法阵而已,无极天尊的封印又岂是谁都能随随便便破的,不要自己吓自己。”
“对,不要听风就是雨!有先例在前,他们图什么啊,想找死吗?”
殿内纷纷扰扰,不同观点的声音碰撞着,戴仲冯却罕见地未发一言,手脚发凉。
他从未这么清晰地意识到,那个最为可怕的猜想可能要成真了。
慕煜要彻彻底底地破开封印,放出所有在靖祟塔下被镇压了数万年的、嗷嗷待哺的虫梼。
这是一场赤裸裸的报复,他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让全天下所有人都受到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