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明宗青云之上,魔修近乎绝迹,一切都是那么的合乎心意

只有无辜死去的那些人们,他们的血泪被永恒地埋葬在黄土之下。

他们争执了很久,到最后吴秋安血红着眼,说:“你我明知道魔修不是什么好东西,能有这个机会,为何不赌一把?牺牲在所难免,我做得,其他人怎么就不行?我的妻儿又是怎样死去的?!”

几十年未曾被提及的伤疤被亲自揭开,鲜血淋淋。

戴仲冯捏紧手中的信件。

吴秋安:“不妨和你坦白,我如今的身子已是强弩之末,全靠吃药吊着一口气。我自知是罪人,杀光所有魔修,我才能咽下这口气。”

“你若是非要去阻止我,好啊,好啊那你去,去告诉天下、去揭露我,让全天下人知道我是个笑话,我那死去的妻儿也是个笑话!衡明宗被你倾注了半生的心血,如今也要成为全天下的笑话了,你去啊!”

“你告诉我,当初是谁在悬崖边救了你一命,你如今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当你的长老,是因为谁?”

吴秋安看着他,眼睛里布满通红的血丝,里头有不死的执念。

戴仲冯沉默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对着那封信彻夜未眠。枯坐了一晚上,他最后终于提笔,写下寥寥数字。

将信装进信封里的时候,他顿了下,将自己一丝灵力分出来附在信封上,随之一起寄了出去。

那封信在马背上颠簸,一直寄到幸来村,直到在驿站被慕时序领走。

慕时序边走边拆开看,看完轻舒了口气,朝屋内喊道:“慕煜。”

稚嫩的声音应到,一个小男孩从窗边探出个头来:“祖父,什么事?”

看见孙儿的脸蛋,慕时序的脸上都泛起了几分笑意。

他将信件递过去,顺手揉了把男孩的头,对他说:“祖父还有点事要办,就先不进屋了。你将这封信找个地方放好,告诉你爹娘和祖母,没事了。”

小慕煜哦了声,双手接过信,转头将它放在了柜子上边,拿东西压了下。

无人知道,这里有双眼睛在柜子上方沉默地看着慕家的一举一动,看着他们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过着平静而又温馨的生活。

慕秀才每天起来,在用过早膳后都会带着小慕煜一起去镇上私塾讲学,待到日落之时,才带着小慕煜一起归来。

附近的文化人不多,因而慕秀才开的私塾便显得格外吃香。再加上之前的积蓄,慕家的日子称得上一句宽裕。

留在家中的慕时序和慕娘子年事已高,慕秀才的娘子赵越儿也力气有限,他们早前便把家中的田地卖出去不少,只给自家留了点儿地,种种蔬果养养鸡鹅什么的。每天早出晚归,去田里除草、浇水、驱虫,喂养家禽,过着一种很有规律的作息,并不感到疲累。

私塾也不是每天都开,往往休息时两人就会留在家中,由慕秀才监督小慕煜练字。

赵越儿识字并不多,隐约觉得这字好看,但又对自己不太自信。在询问相公并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这才欣慰地夸夸自己的孩子。

来做客的吴大娘把脖子伸过来,细细观赏一番:“慕煜以后想学爹爹当秀才,还是学祖父去修行啊。”

小慕煜性子很安静,不像村子里其他小孩那么闹腾。越是这样,村里人就偏偏越喜欢逗他玩。

小慕煜:“想当秀才。”

慕秀才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的想法,惊奇道:“为什么?像爹爹这样挺累的,你若是有天赋,修行不好吗?可受人尊敬了。”

“不好,”小慕煜摇摇头,“修行要老是跑来跑去,我想留在村子里。”

留在村子里有什么好的?

小慕煜别别扭扭的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