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们几个,”戴仲冯点了下其余几名弟子,“去搜查慕煜的房间,有什么可疑之处,立马禀报上来。”
有先例在前,这次没有弟子敢再出声质疑了,俱都马上应声照做。
殿内只剩下几位长老以及梁遇。
乐长老低声道:“依我看,以慕煜的秉性他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怕是当中有什么误会。退一万步说,即便他真是做出了那件事,当下也不应该猜到我们已然知晓才对,又怎会突然消失呢?真相犹未可知,就此告知全宗寻找他的踪迹,大肆搜查他的房间,是否太过了点。”
“我比你更加不愿相信慕煜会这样做,”苏韶说,“可是证据确凿,我不得不信。更何况方才那名弟子还在门外候着,房间里的人就消失了,又怎会是什么意外?定然是刻意 为之”
“一切只能等到慕煜回来后才能得到解答了。幸而他的卷宗还在衡明宗手上,万一真的无法寻到慕煜,我们还能凭此获取他的踪迹线索。”她说。
乐别说这并非是一定能成功的事了。”
他们在这边说着,梁遇突然觉得被一道锐利的目光所锁定。
“你,”戴仲冯盯着他,“慕煜去哪儿了?”
两人不顾世俗也要在离别宴上出言求得恩典,不管这里头的事实如何,在外人看来他们已然是被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谁出了事,另外一人必然也逃脱不了干系。
现如今慕煜突然消失,徒留下他一人在这里。要想获得慕煜的踪迹,恐怕常人第一时间都会想到来问他。
可是梁遇真的不知道慕煜在哪。
“我不知道。”他只能这么答道。
那慕煜可能会去什么地方?最近可曾见过什么可疑的人?是否做过可疑的事?接下来他们问的,都是些诸如此类的问题。
后两个问题的答案,梁遇倒是知道。
但关联到那个或许已经胎死腹中的逃跑计划,关联到他那致命的虫梼后人身份,他自然不可能傻到给出第二个答案。
一问三不知,看众长老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梁遇,现在不是替他隐瞒的时候,你还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苏韶说道,几乎是以一种叹息般的语气。
她看看其余两人,见他们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便继续道。
“你知道慕煜做了什么吗?他在戴长老的香炉内添加了离魂草,导致戴长老近日来夜夜噩梦缠身,不得安眠。”
离魂草是一种非常罕见的草药,本身并无毒性,可是比之寻常毒草却更令人避之不及。被服用又或者是被烧制后,它微小的颗粒侵入至摄入者的体内,会开始操控摄入者的梦境,使得对方夜夜回想起最为痛苦的记忆,被自己人生中最想逃避的回忆所折磨。
虽不是毒,效用却与毒草无异。
短期内,摄入者将无法安眠,精神不济,精力大幅度下降;长此以往,必然会导致精神衰竭,哪怕是白天也恍恍惚惚,无法分清梦境和现实,最终变得疯疯癫癫。
怪不得戴仲冯最近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连眼袋也变得乌黑。
苏韶:“离魂草生长于枉罔崖,并非寻常弟子可探寻之地。慕煜来找我询问过些关于药草入香的问题,当时我不曾在意,现在想来,整个宗上能拿到离魂草,还能随意出入戴长老寝殿动手脚且不被怀疑的人,仅慕煜一人而已。”
弟子给自己的长老下毒,如此丧心病狂的事,也难怪长老们会勃然大怒。
梁遇静静听着,脑海中却浮现起了慕煜在笃定戴仲冯会同意二人婚事时那讥讽的笑意。
难道说慕煜的自信就来源于离魂草?可是戴仲冯的噩梦,又如何能和二人的婚事挂钩?
乐长老也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