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将军狠咬着牙,迟迟说不出让他走,也说不出让他留,更说不出他看那书生就是蛇蝎阴险豺狼虎豹披了羊皮之人的酸妒之言。

元元声音哭得喑哑,纵使心中难受,却很认同将军的话,恍恍惚惚道:“是啊,将军不该只限在我这儿的……”

一干奴仆听得房中动静哪里还敢进去,只恨不得自己当场耳聋。

将军难以相信元元竟这般应了自己,即使话说得可怜,他却只觉元元是有意讽刺,故意要将自己气走,他才好同那书生团聚。

为了那小白脸的东西反常地同自己犟,现下竟还说出这番话,怕不都是受了那人的影响甚至教唆!

他还要走!他竟想走!

将军胸口闷疼,又悲又怒,只觉自己再不能在此处待下去了,衣袖翻飞,转身便走,徒留了元元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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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水汽渐重,早春的寒意到底也不容小觑。

书生胸口闷疼,着实疲累,却怎么也睡不安稳。

半梦半醒间他耳边竟隐隐听得炮仗与傧相喝礼声,他心中惊奇,忽地睁了双眼,却见得自己一身大红喜袍,手上执着红绸花绳,另一端竟是陆戚!

他未来得及将手中东西狠甩开,就只见他们二人行礼拜堂同房的场景一一疾闪而过,画面渐次扭曲,最终净归于他同另一人携手而去的背影。

先时他只觉此梦怪诞,令人反胃,见着携手的两人时又只余了满腔悲怒,他怎会不知那人是谁!他陡然惊坐起身,大口喘气,只觉荒谬至极。房中静谧,并无其它,一场梦罢。

他心中砰跳,闻得一室苦药味,不稳地走过窗边大力将两扇窗户推开,外头凉风与月光一同扑了他满脸,药味随之渐散。

孤月挂中天,半缺不圆。月华徐徐流转过窗台,书生看得痴了,竟想此身化作月光也罢,夜夜流照在他枕边身上,也算作一世陪伴。

他想得眼红,两手不由紧收成拳。

丞相曾评他一颗心可同比干共较,七窍玲珑。这是暗叹他心机过深。

将军敢掏出一颗赤诚鲜热的真心给那人看,他却怎敢……

这般想了不过片刻,又愤然自说起来纵使里头藏了算计和不堪,他的真心便不能作数吗?元元对他总也有几分情意的,不是吗?他又怎甘心只作那月华!

乌云遮了银月,窗边渐暗下来。书生内里热血翻腾,遍体却是通凉,兀自掩窗上榻,持了书卷有如利刃在手,借着烛光看了一夜。

这厢将军府中,却也有人彻夜未眠。

将军在院里舞了一夜的剑,两个随侍在一旁陪候,见着那道风驰电掣的白光,惊出满额冷汗,不敢靠得太前。

将军泄了浑身躁意,却仍绷着脸,只将手中利剑随手递过。热汗渍得他双眼生疼,又自拿帕子抹了汗去。

空中渐泛起鱼肚白,鸡鸣鸟叫声零碎响起,管家过来时正见得将军大口灌着茶水,前襟被打湿粘在胸膛处,瞧得他直皱眉。

他心中叹息,到底还是年轻,沉不住气。

上前将事儿禀报了,果见他大悲大怒毫不遮掩地显在脸上,厉声问他为何将人放走,狠一砸了瓷杯就要去寻。

他心道:只怪你当初心善,若同人把那卖身契签了,他哪还走得出府门一步?

嘴里却只道:“他说是您……”

“放屁!我从未说过让他走!从未!”

他怒不可遏,一时情急,口无遮拦起来,气得满脸涨红,只想想那人背了包裹要去寻书生的模样,心头都要滴出血来。

管家默了会儿,只说人是半夜走的,若是要出城,恐怕也已……

“不可能!”将军咬牙打断他。

他就算真如此狠心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