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泪慌忙摇头道:“不……不,师父,我只是……只是想将修为提升到金丹圆满而已。”话未说完,泪已滴落。不得已欺骗师父,他心里很是愧疚。

然而他这点伎俩怎瞒得过仙君。修士闭关清修仍是常事,少则数月,多则数十、上百年。若只是从金丹后期修炼到金丹巅峰这样正常的跨越小境界,只需要跟他说一声即可。然花无泪此刻的神情分明依依不舍,仿若生离死别,那只能是要冲击元婴。

要知道天道无常,管你天资多强,心气多高,在冲击元婴、化神这等大境界时,无人敢说有十足把握。晋级前会有数重天劫加身,能否挺过,七分凭底蕴,三分看机缘。多少一心向道、心志坚韧者都跨不过晋级时的重重劫难,身死道消。花无泪倘若晋级失败,师徒两人今日一别,就永无再见之时。

仙君长叹一声,道:“修道乃与天争命,要有逆水行舟、绝争一线的不屈之心。但修行却需顺其自然,讲究一个根基扎实、水到渠成。你天资卓绝,基础也牢固,若能再磨砺二、三十年,晋级会更有把握。现在么,只恐欲速则不达。”

花无泪只觉得悲从中来,他扑到仙君脚下,抱住仙君的腿泪如雨落,哽咽道:“世人都道师父无情无心,然弟子知道师父是这世间最温柔、宽和之人。弟子何幸,自小蒙师父青眼有加,悉心教导。无泪少不更事,顽劣惫懒,于修道上随心所欲,狂妄无知。远远比不上那些勤勉苦修的同门师兄弟。然师父从未嫌弃责骂,每每温言宽慰,谆谆教诲。无泪自以为是天之骄子、资质不凡,直至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修界强者无数,徒儿却是修为低微,殊无长处,全仗着师父庇护而已。常言道师父有事,弟子需服其劳,然而……然而无泪连‘服其劳’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师父身坠苦海,每日受那情花折磨。徒儿实在是无用!”

仙君轻抚花无泪的发顶,叹道:“仙路多舛,道阻且长。此乃为师的劫数,与你何干。你心境不稳,急于求成,却是晋级渡劫的大忌。”

“多谢师父教导,无泪知道了,必定调和心境,不求速达。”说话间抬头冲仙君一笑,抹干眼泪道:“师父,无泪自会量力而行,定不叫师父忧心。”

仙君知他心意已决,再难挽回,便不再多劝,只问他可否准备停当?花无泪答已准备周全。仙君又嘱咐了一些关隘诀窍,并赐他数件护身法宝。花无泪方告辞而出。

出得道庐来,花无泪只觉满心凄惶,酸楚难当。他原本难以放下师父去冒死闭关,但他这段日子时时刻刻都留意着道庐的动静,自然知道铁掌门和何长老都已替师父解过毒。只恨得心中滴血,如万箭穿心。然而自己除了干看着外却又毫无办法,长此以往,只怕道心有损,心魔滋生。于是拿定主意即日闭关,若成功结婴,那便是另一番天地。

花无泪一步三回头的步下峰顶,回到山腰自家洞府,封锁结界,将自己关于密室深处,盘膝静坐,闭目调息。

第十六章 上古凶兽

这日,仙君在云室中静修,情毒骤然发作。他运功强行压制,正觉心如油煎、身似沸煮之时,突闻钟声长鸣。一声一声,悠远绵长。那是主峰议事厅前的守拙钟,声可传百里,从不轻易鸣响。一旦奏响,意味着铁剑门或修界有大事发生。

只见一道道遁光从数百青峰间纵出,旋绕飞腾,俱向着主峰破空而去。像无数烟花闪耀,也像千百流星划过,五彩缤纷,蔚为壮观。

钟响七声,乃掌门最高召集令。只要不是正在晋级或者闭死关,所有门人务必前往议事厅前的试剑台。须臾,试剑台上人头挤挤,数千修士聚集一堂。除了闭关、云游在外未归的同门外,所有正式门人都已到达,个个面色惊疑,不知出了何等大事。

很快掌门铁寒、执法名剑和众位长老、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