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宛秀脸色煞白,她怎敢带着这样的话回去问祖父,陛下这是要她后半辈子不得好过啊!
她连忙跪了下来,不断乞求:“臣女错了,还请陛下恕罪,臣女真的知错了,请陛下宽恕……”
眼泪混合着雨水,此刻她终于懊悔不已,由着心底生出来的那一点嫉恨,造成了今天这等局面。
一想到被贺珏强扭着送回家,家中那些姨娘姊妹看她的眼神,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送走!”贺珏不想再看这个女人一眼。
他听到了这女人是如何说的,她竟然敢提生死营,便连他在靳久夜面前,也常常避开不提。
那也许是靳久夜这一生最痛苦的记忆,那时候他那般小,那般无助,却要被扔进那般残酷的地方。
贺珏心疼地回头再看一眼靳久夜,男人在雨幕中执着一把伞,神色依旧漠然,没有痛楚亦无悲喜。
“姑祖母,姑祖母……”钟宛秀被宫人毫不留情地拖走,她只能大声呼喊太妃,以寻求一丝转机。
太妃从殿中走出,走到廊下,看到此情此景,亦是惊了一番。
“陛下这是在作甚?”她连忙命令宫人停下,“宛秀为何淋了雨,快进去换衣裳。”
“不必了。”贺珏打断太妃,“钟氏女德行有亏,不便留在宫中陪伴太妃,还是遣回钟家好生教养吧。”
“什么叫德行有亏?”太妃疾言厉色,说起来她也算钟氏女,陛下这是在暗指什么?
贺珏冷冷一笑,向前走了几步,持伞的宫人连忙跟上。
“太妃心里有数,不必朕亲口说出,靳久夜是朕的人,犯了什么宫规,也要由朕来处置。”贺珏踏上台阶,与太妃对视,君王的威严在这一刻显得尤其慑人。
他看到靳久夜还执伞站在雨中,气得又斥道:“做什么木头桩子,还不进来躲雨?”
靳久夜忙踏上台阶,站在了屋檐下,跟随贺珏的身旁。
这一刻,太妃可算明白了,“陛下是来为靳久夜做主的么?他身为后妃,无视宫规私自出宫,还打伤十数名羽林卫,哀家身为太妃,如何惩治不得?还望陛下秉公处置,莫要徇私才是。”
贺珏挑了挑眉,侧脸去看靳久夜:“你还打伤了十数名羽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