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沉的,整个身子躺得又痛又酸,他想起来走走,又觉得浑身没有力气,连动弹一下都费劲儿,便道:“属下再睡一会儿。”

“嗯,好,你睡吧,朕守着你。”贺珏轻声道,“待会儿粥熬好了,朕叫你起来。”

可靳久夜闭上眼睛,好半天也没有睡意,只好再睁开,结果正好对上贺珏的眼睛,主子一直盯着他看,那目光灼热得令他无法直视,只能别开视线。

“怎么不睡了?”贺珏问。

靳久夜答:“睡不着。”

“睡不着,那就说说话?”贺珏伸出手,捏捏他的脸,又捏捏他的肩膀胳膊,“是不是身上酸?躺久了便会这样,朕给你揉揉。”

“这几日你迷迷糊糊的,偶尔还呓语,朕凑近了听,又听不出在讲什么,你莫不是在做噩梦?”贺珏按摩的手法也娴熟,是跟着疯医和老医官学的,他们这些行医者有经验,知道靳久夜醒来会出现什么症状,贺珏还拿齐乐之练了不少回,把人捏得哇哇叫,才练出这等得当舒适的手法。

“属下记不得了。”靳久夜摇了摇头。

“有两三次朕都以为你要醒来,能跟朕说说话应和几声,结果只是掀了下眼皮,又昏睡了过去。”贺珏淡笑着提起,“你还记得朕在你睡着时,往你耳边说过什么话没有?”

惊喜过很多次,失望过很多次,所以面对靳久夜真正醒来,他也淡然了许多。

靳久夜努力回想了下,似乎耳边常有人在念叨,可又听不清在念叨什么,遂只能摇头,“属下没印象了,是很重要的话吗?”

“不重要。”贺珏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你要想听,朕日后时时说给你听便是了。等你吃了东西,有了力气能站起来走动,朕便扶着你出去透透气。春日到了,玉石关的杂草也冒绿了。”

靳久夜没说话,贺珏静静地帮他按了一会儿,随后又想起什么,突然笑起来,还笑得有些开心。

“你要很想知道朕说过的话,朕现在再说一遍也不是不可以。”

靳久夜下意识有一种预感,主子这笑容,十分有内容,他不能承认。

于是转了话题,“主子,齐公子找到了吗?”

贺珏收敛了笑容,眼神里透出些许怨念,“夜哥儿一醒来,就要找齐乐之?就不问问朕如何了?”

靳久夜一下子想起主子那日帮他挡了一下,那刀刺在了主子的身上,不知伤口如何,当即关切地问:“主子的伤?”

贺珏切了一声,“你这人非要朕问起,才装模作样地关心一句?”

靳久夜:“……”

感觉主子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但不管怎么样,都是他的错。

他连忙认错:“属下知罪。”

贺珏见他这样子更气,可气归气,这人还在病中,脸色蜡黄得可怕,他又不能把人怎么样,若真有个不妥,最后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于是只能将那口气憋了下去,“算了,你这罪知不知还当另说呢。齐乐之找到了,还有杨家那位白小姐,如今挺着七八个月的身孕在玉石关待着,也不是个办法。”

“那是北齐十七王子的孩子。”靳久夜道,“十七王子流连在北齐不能脱身,她恐怕不愿回西京。”

“这么大肚子,朕也不敢让人舟车劳顿,万一在路上生产,实在太不方便,也遭罪。”贺珏很明白女子生产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最好不必乱走动,而这里刚好有一位医术高明的疯医,万一有个好歹,也好及时救治。

“如今十七王子回了北齐,与太子郎曜联起手来,乐之与你又重创了狼烟骑,想来一时半会儿他们不会乱来。”贺珏淡淡说道,“高山鹰那日抓了活口,朕审问过,发现郎晴在用秘药,使人减轻痛觉甚至失去痛觉,为的是提高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