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回头看到一面铜镜,海棠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也看到了梳妆台上那一枚簪子,每天早晨她都能看见老爷温柔地为夫人簪上发簪。

忽然,海棠无端生出一丝幻想,坐在梳妆台上的人突然变成了自己,俊朗的男子伸手环住自己,他身上特有的轻松混合着冷香味儿把她笼罩。

那双总是执笔的带着墨香的手捧住她的脸颊。

她应该能尝到他唇间的苦涩茶香。

一缕风从门缝里溜了出来,打断了海棠的幻想。她垂下眸遮住眼里的贪念,随后飞速地离开了房间。

而殊不知她前脚刚走,安长宁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盯着那空荡荡的书架上面,惋惜地叹了口气。

而海棠刚从房间出来,急匆匆地就要去书房。

没想到只是一个转角,她差点撞上了一个人定睛一看,吓得心都要跌出嗓子眼来了。

“老…老爷!”

只见盛书君一身风尘仆仆,额前的发丝带着几丝凌乱,可依旧难掩是俊美的容颜,历经人事,他愈发显得沉稳内敛,像是一柄没有出鞘的剑,那双狭长的眼眸,看人之时,像是一汪墨潭,引人沉浸。

“海棠,三更半夜你如此仓仓皇皇是为了何事?”盛书君似乎也有几分诧异眼前人,眉头微凝。

光是被他看着海棠就觉得脸颊发热。

她目测了一下,这个男人比自己高上一个头,他的肩膀是如此的宽,手臂是孔武有力的,那双手上带着些薄茧,既能握剑也能执笔,若是能牵着自己的手…

她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今夜是我爹娘的忌日,我实在无法安睡,所以便出了门。想在夜色中寻求一处安宁,”海棠说着便垂下眼眸来,一副思念父母的可怜模样。

“好,可一个女子在外着实不太安全,你去祠堂吧,那你可以进去祷告。”盛书君便伸手指着东边的方向。

“老爷…”

“谢谢你。”

海棠忽然上前一步,手指拔下发髻,头发散落,三千瀑布,纷纷扬扬,衬的那张小脸,越发我见犹怜。

本就到了深夜,她穿得薄,着一件素色里衣,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盛书君不悦地皱了皱眉,“海棠,你这是干什么?”

“海棠只是觉得你这么好的一位男子,只有这么一位妻子,着实不能为你分忧,海棠想为您分忧。”

说这话时,她故意把衣服往下扯了扯,露出那片雪白绵软。

目光之间隐隐约约水光,愈发楚楚可怜,他若是别的男子,看到她这番做派早就心痒难耐了。

可是心下盛书君只觉得厌烦。

“我心中只有夫人一人,从不考虑纳妾之事。”

“可是海棠觉得老爷你这么晚才回来,身旁也没有个人帮你捏肩捏脚的,夫人只知道酣睡。”海棠语气中带着几分抱怨,就主动上前,揽着他的臂腕要帮他捏捏。

“老爷,海棠仰慕你已久了,不求别的,只求让我留在你的身边。”

盛书君猛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够了,海棠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你莫要生出如此无望无端的想法来。好好伺候夫人便是!”

他声音冰冷,像带着寒霜,这用力一抽海棠险些被他掀翻在地。往后退了半步才站稳身子。

“我我我…”贝齿轻咬着下唇,眼底划过一抹泪。

“望你自尊自重。”

丢下这句话,盛书君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海棠再也耐不住了,泪水如洪水决堤。

“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能成为你的人,我比那安长宁差在哪里?我这么年轻又这么貌美,我还不图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