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笑嘻嘻地望着安长宁:“长宁,舅舅要从你这借个人,你不介意吧?”
安长宁忍俊不禁:“快拿去快拿去,我都看到他厌烦了。”
“好好好,待会就给你送来,不会耽误太久的。”说着刘茂就将人给接走了。望着他渐行渐远,安长宁又听到外面传报说皇后跟秦王已经被接回来了。想着皇后的确对自己不错,处处提点,这次是遭了大难了。她拎着裙摆便去了皇后寝殿,准备先看望二人。
安长宁踏入内殿时,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皇后倚在榻边,十分憔悴,曾经乌黑的长发如今夹杂着灰白,手腕上还留着铁链磨出的血痕。萍贵妃下手十分狠毒,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从太阳穴直接划到了下巴。
如今血痕已经干透了,可是还留着一道长疤,看着十分触目惊心。安长宁不忍皱眉:“皇后娘娘,我认识些大夫能做这美容养颜之药丸,或许能祛疤。”
“谢谢你。”皇后虚弱地看了她一眼,抬手颤抖着抚摸过伤口,然后缓缓起身,看着铜镜之中自己如今的丑陋模样。眉目之间满是颓然:“这伤恐怕是消不了了。只要能和陛下在一起,就算彻底毁掉我这张脸,我也无所畏惧。”一朵鲜艳的牡丹,如今变得惨白残缺。安长宁心头万分惋惜。
她扭头端起一碗药碗,缓缓朝着床榻上走去:“该喝药了,陛下,刚熬的。”
秦王躺在龙榻上,面色灰败,眼窝深陷,没穿龙袍,就是一身素白的里衣胡乱地穿在身上。发丝凌乱,胡茬已经有寸长。曾经威严的帝王如今只剩下一副枯瘦的躯壳。
他被离问舟狠狠折磨了一番,不仅对他严刑殴打,挑断了他的双脚经脉,还断了他的水米。一连几天双重折磨,将原本帝王的傲气折磨得只剩下几缕残缺,支撑着苟活的生气。
汤勺递到他的唇边,可是秦王却紧闭着不肯张嘴。
“父皇母后,儿臣来迟了!”太子处理完了手上的事情,急匆匆赶过来。看到父皇母后这模样,眼眶瞬间红了,猛地攥紧手:“让你们受苦了。”
“皇儿。”皇后直接扑到他的怀里,搂着他眼眶发着红,声音哽咽着泪如雨下:“能再一次见到你,母后真的很是欣慰。”
“太医可来过?”太子问道。
皇后点了点头,却又不忍地望着秦王:“太医已经来过了,也开了药。可是你父皇始终不肯喝,他心里苦,他心里难过。”毕竟嚣张恣意了一辈子,却被自己的孩子给折磨成这个样子,他心里如何又能好受?
太子见状,直接跪在榻前:“父皇,是儿臣没用,拖了这么些日子才将您救出来。您放心,儿臣会为您报仇的。您就张张嘴吃药吧,只有吃了药身子才会好。”
“三日后举行登基大典。”秦王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指向太子,嘴唇颤抖:“这大秦的江山社稷,......交给你了。”时至今日,他的心已经累了,已经千疮百孔,不想再过问这些凡间俗事。他看透了太多,生死面前一切皆为小事。
说着他眼里带着些许光亮,望着站在一旁的安长宁。只是这一次再也没了淫邪之念,而是放下一切的颓然和洒脱。
太子跪地,重重磕头:“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从内殿出来,安长宁在长廊上撞见了盛书君。
他眉宇间还带着疲惫,见她神色凝重,低声问:“如何?”
“陛下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她轻叹,“我想去看看离问舟。”
盛书君蹙眉:“那种地方,你不该去。”“有些事,我必须问清楚。”她想弄清楚明月娘娘的事情。虽然安长宁可以肯定,明月娘娘绝对不是自己的母亲,可是如此能有两个人长得这么相像,其中应该也是有些渊源的。
她曾经听母亲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