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披肝沥胆二十载,岂敢行悖逆之事?”眼尾压着寒芒瞥向孩童,像是叹了口气,终究妥协了一般,缓缓道:“至于此子……原是臣见他流落市井啼饥号寒,就让人留他在府中吃了几日白粥,喝了几碗白面,至于夫人那边他是从未见过的,所以不怪夫人不认得。”

又像是恨铁不成钢,他又重重叹了一口气,“怎料他偷鸡摸狗成性,臣万般无奈才逐出府门,没想到他竟私自将我等二人认成干爹干娘,还背地里勾当陷害!”

“你们胡说八道,你们骗人!我没有,我没有,是你们找我的!”柳木川红着眼眶吼,若非是旁边有人拦着,他就要冲上来拳打脚踢了,“爹!您就偏疼那个废物!要不是……”喉头哽咽着发颤,“那日分明是您捏着我腕子摹字帖,硬要我扮作侯府少爷的,怎么今日还不认数了!为什么你要偏心,为什么你就不能像对他那样对我,我有哪点比不上那个废物!”

嗓音嘶声裂肺,偏偏一旁的安文翰皱着小小的眉头,有些不明所以。他为什么叫自己废物?自己三岁起就跟着爹娘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怎么能成为废物呢?连夫子都夸他饱读诗书,一目十行,可是难得一见的聪慧好儿。

淑妃金步摇撞得叮当乱响:“七殿下你好生看看,这般指鹿为马的把戏……”染着丹蔻的指尖直戳盛书君眉心,“他们连稚子都能调教成毒蛇,您还要纵虎归山?今日这事就是他们狼子野心,您一定要擦眼睛看清楚啊!”

“娘娘慎言!”盛书君画风一转,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语,“您暗通东宫的证据已经搜查出来了,现在说这些未免有些为时过晚了吧?”忽地转身掀开漆盘锦帛,手指捏着信件,当着淑妃娘娘的面直接抖搂开,“这凤纹水印的澄心堂纸,可是您千秋节特贡?”

淑妃劈手夺过,她不信,她不信。然而看清上面的字迹,却像是遭雷劈了一般僵硬,在原地目瞪口呆了,泥金小楷竟与自己簪花体别无二致!

李弘楚摩挲着扳指轻笑:“孤竟不知,这皇宫里还藏着位摹帖圣手?”抬脚朝着她步步逼近,见她步摇摇晃的厉害,伸手将她扶住,笑得宛如只老狐狸,“或是娘娘梦游泼墨,将自己都瞒了过去?”说到最后一句话,杀心四起。

“殿下冤枉啊,这分明是有人陷害,这些书信并非出自妾身之手!”淑妃慌了,身子抖得像筛子。

“来人,把淑妃和这个孩子打入大牢!”李弘楚黑眸中尽是失望。

“殿下,此事有冤情,本宫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殿下!”

两边侍卫迅速上前,押着淑妃和柳木川往后拖。柳木川害怕极了,本想着能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干娘也会来救自己,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娘,救我,救我!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说了,求你救我!”

自始至终,安长宁神色淡淡。她虽心疼柳木川的经历,也欣赏他的懂事,可这孩子嫉妒心太强,稍有不慎,他们所有人的脑袋都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不保。这次若不是自己会临摹笔迹,恐怕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等风拂过,安长宁回过神来,才发觉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

“殿下,臣夫与盛大人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今日之事,也是我们未曾料到的。若是殿下心中仍有疑虑,妾身愿以死明志,只求不要牵连我的夫君。”安长宁忽然跪地,一双美目通红,睫毛上挂着泪珠。

说完,她便起身,直直地朝红木柱子扑过去。

“长宁!”盛书君惊呼一声,飞速上前,一把挡在她面前,“你这又是何必呢?殿下并非不相信我们,又何苦如此?你难道想让康康没了母亲?”

“安夫人……”李弘楚浓眉微拧,想起前些日子,盛书君还为自己挡了一刀,如今伤口恐怕都还没好,自己却又对他心生怀疑。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