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晶莹的泪珠:“殿下,民妇之子如今病重,饭也不肯吃,药也不肯喝,口里嚷嚷着只想见爹爹,还请殿下能够允孩子和世子见上一面!”
她本就生得极美,如今苍白的脸宛如薄薄的春雪,比那梨花还要剔透三分。
泪珠滑落,我见犹怜,梨花带雨。
说话间,她用尖尖的涂着藕粉色的指尖划过眼尾,那薄纱袖子滑落,露出如藕节般雪白剔透的手臂。
“重病了?”李弘楚高坐于龙椅之上,泛着冷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视线掠过女人的泪珠,心里徒增几抹烦躁。
他最是见不得女人哭了,更何况还是漂亮的女人。
女人本就该如花瓶一般端庄地摆在那里,而非哭哭啼啼出来惹人烦忧。
“宫中御医无数,莫非连太医都诊断不出来病症?”
“病早就叫人看过了,只是孩子心头有念想,非要见爹爹才肯罢休,哪里是两味药就能好的?”安长宁寒露带怨地斜斜望了他一眼,身形越发单薄,那纤细的腰肢几乎是一手都能折断,“殿下若是不信,大可等孩子断了气再来收尸。”
说完,她直接从发上抽出一根簪子,直指脖颈,“殿下,烦请你让孩子去见他爹一面!”
三千乌发洋洋洒洒披散在脑后,一张绝美的脸泛着点点泪光,高高仰着,尖锐的簪子抵在细嫩的肌肤上点出一点血孔。
这话一出,李弘楚的手猛的一顿。
他薄唇轻启,扯出一抹如腊月寒霜般彻骨寒凉的笑意,似乎是惊讶,又像是讥讽:“想不到安夫人竟是如此爱子,居然以性命逼迫本宫就范。”
“七殿下,民妇也只是没有办法了,毕竟,女子本柔,为母则刚。”她幽幽说道。
良久后。
“予你一炷香的时间。”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沉沉的眸子中看不出喜怒,“若让本宫发现你动什么手脚……”
他弯腰勾起她的下巴,从她手中抽出了这簪子,“那本宫便会亲手将这簪子插入你的喉管。”
…
李弘楚终究还是允了她的请求,不过全程派了二十名守卫严加看管,不让她有任何做手脚的机会。
安长宁趁着那薄暮夕阳,抱着柳木川,坐着马车匆匆赶往侯府。而盛书君也未曾想到她会在此时回来。
听到管家通报之时,他几乎是跑着奔了出来。
“夫人,你怎么……”他惊讶道。
“世子,康康病了,哭着闹着要见爹爹。”安长宁踉踉跄跄地扑到他的怀里,在两旁宫女的搀扶下,将怀中脸颊已经烧得酡红的柳木川递给了他。
然而却在交接之时,那藏在宽大袖子里的虎符直接滑入了他的手心。
“康康,怎的病得如此厉害?”盛书君垂眸,悄无声息地握住了虎符,随后目光急切地望着怀里的孩子,另一只冰冷的手抚上他滚烫的额头,面上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