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来天灾不断,庄稼颗粒无收。我们家连买米的钱都没有了,又如何能拿出钱来交税?现在您也瞧见了,我们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实在是拿不出钱啊!”说罢,她便捂着脸,泣不成声。
中年男子见状,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大人,这钱我是真拿不出来。我母亲病了,我妻子在上半年染了痢疾死了,就剩下两个孩子还嗷嗷待哺。让我们交钱,我们真交不出来。我并非抗拒,实在是有难处啊!”他红着眼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盛书君动容,连忙快走两步上前将他搀扶起来,皱眉叹息:“你起来吧,本官自是知道你们难处,我也并非是十恶不赦之人,只是…”
“大人啊,要不这样,您把我抓进去坐牢吧,把我们全家都抓进去,这样我们好歹还有口饱饭吃,不至于饿死!”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抓住他的手,情绪激动地说道。
旁边守卫猛然上前,一脚将他踹开:“放肆!”
男人被踹翻在地,吓得缩成一团,顿时不敢再乱说乱动,只是用一双饱含苦难愁容的眼睛,直直地望着盛书君。
“大人,此人定是藏了银两,故意不交出来!”守卫冷言说道。
“你觉得,他们能藏什么银两?”盛书君猛然回眸,冷笑一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刘凤祥,你呀,何不食肉糜?”
被他一眼瞪到,守卫只觉得遍体生寒,不敢再乱说了。
盛书君无奈离开,又只能去下一家。可没想到,下一家的情况更是窘迫。
甚至先前前来搜刮赋税的官员做事太过分,直接把这家顶梁柱的男人逼得在村口的歪脖子树下悬梁自尽了。
盛书君来之时,这家男人刚过了头七,门口的白纸还没烧尽,黄纸碎纸满天飞,空气中还弥漫着香烛的烟火味。
他虽有不忍,但李弘楚的命令又在耳边回响。
“大人啊,这是朝廷的旨意,我们也无可奈何。若此事再不收税的话,咱们的乌纱帽可都保不住了啊。”那守卫实在忍不住,便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地说道。
盛书君沉默。
半晌后,他薄唇微启,冷漠地吐出三个字:“那就收。”
他话音刚落,官兵们便如潮水般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