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听出了安长宁口中的嘲讽之意,宋明松微微抬眼,双手抱拳,说道:“长宁妹子,您说的是,今日之事是我做得不对,我先给您赔个不是。不过我对秋月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就是不知道秋月现在在何处?”
“哼!堂堂一个一品大将军,骁勇善战,在战场上用兵如神。怎么了?在这活了二十多年的京城里,连个小小女子的身影都找不到吗?是真找不到,还是懒得费心思,觉得不值不想去找?”安长宁伶牙俐齿,说得宋明松一阵语塞。
“长宁妹子,我知道你怨我、怪我。今天赵小姐的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样,唉,此事说来话长,待我忙完眼前之事,再细细与你道来!”
宋明松自知理亏,再次奉上好酒好茶,便准备下去找人打听秋月的下落。
如今天色已晚,这行军用兵之处,地处偏僻,窗外全是帐篷,一片黄沙荒芜。安长宁心里念着康康,自然也不会在此久留。简单寒暄了两句,便带着逢春离开了。
次日清晨。
安长宁正带着安文翰前往学堂。如今铺子里安排了几个能人,她陪孩子的时间也就多了起来。却没想到,刚从铺子走出去不远,便听到门口有脚步声,还有女人啜泣声。安长宁皱眉抬头一看,只见秋月满脸泪痕,衣衫凌乱,眼睛肿得像桃子似的。见此情形,安长宁心头一紧,连忙搀扶住她那摇摇晃晃的身子。
“老板娘,秋月求你救救我!”秋月还没张嘴,就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安长宁身边,声音哽咽,眼泪簌簌地流。
“秋月,别哭,到底是怎么回事?先进来慢慢说!”安长宁连忙将她搀扶起来,对两旁的丫鬟使了个眼神,丫鬟心领神会,连忙将木门关上。安长宁扶着秋月那已经软成一滩泥的身子坐到石凳上,随后又用手帕擦了擦她眼角的泪花,“快别哭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你爹又欺负你了?还是说别人来闹事了?再说是那宋将军,惹你不开心了?”
秋月却只是摇了摇头。虽说她早已听闻外界风言风语,说那赵家大小姐与宋大哥是青梅竹马,好事将近。可没到那一步,她自然是相信宋大哥的。
“是我爹,我爹逼我嫁人。他说宋大哥是个将军又如何,每日厮杀在战场上,以后免不了还是个短命鬼。说为了我的幸福,不让我嫁他,他给我定了一门亲事,是江南的陈公子。你也知道的,那陈公子我见都没见过,如何能嫁给他?如今我好不容易才溜出来,老板娘,你说我该怎么办啊?”说完,又是一阵簌簌地流泪。
“先别哭,有我在,谁也别想把你带回江南!”安长宁神色冷峻。
话音未落,就见秋云峰猛烈地在门外敲着。
“秋月,你这个不孝女,快跟我回去!你这丫头当真是被那宋明松迷了心窍,他是个当兵的,刀剑无眼,谁知道哪天就没了性命。你若嫁给他,岂不是要守寡一辈子?这陈家公子家境殷实,人品端正,你嫁过去衣食无忧一辈子,又有什么不好的?爹是为你着想,你是爹的女儿,爹怎么可能会害你啊!”
听到这般动静,安长宁眉头紧蹙,正想站出来,却见盛书君皱着眉从里屋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二人,示意丫鬟带她们两人进里屋先歇着。随后,理了理衣巾,便上前去将门打开了。
果然,秋云峰一进来就四处张望,却没发现秋月的身影,有些纳闷。然而抬眼又看到盛书君一身气度非凡,身着朝服,模样俊朗,眉目之间自带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心里又有些发怵。
“你是何人?你把我的秋月藏到哪里去了?我告诉你们,秋月是我的女儿,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她带走!”
“秋伯父,您为人父母的心情我自然能理解。不过婚姻大事,终究还是要看秋月自己的心思,强扭的瓜不甜,您认为呢?”盛书君微微抬眼,薄唇轻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