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安长宁有些记得不太真切了,谦逊地说道:“殿下过奖了,当时情况危急,民女只是本能为之,没想太多。”
他看着安长宁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侧脸,突然把刚剥好的莲子推到她面前。
安长宁拈起玉碗里莹润的莲子果肉,问:“殿下什么时候学得剥莲子?”她记得在东宫宴饮时,李玄烨连用蟹八件都不太熟练。
“上月去大相国寺……”李玄烨话说一半,突然停住。他不能说,前几日,为了学剥莲子,被方丈院里的老和尚当成贼追了半座山。
看着二人之间的氛围,盛书君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醋坛子悄无声息地翻了,但他不说。
船行到湖心,夕阳染红半池春水。
安长宁突然扶着窗棂探出身,喊道:“快看!那些锦鲤!太子,世子,你们快看啊!”
千百尾金红鳞片的锦鲤在霞光中翻涌,竟隐约聚成凤凰展翅的纹样。
二人纷纷起身。不仅是他们,一旁其他游船的路人们也都探头看了过来,眼里皆是一片惊奇,还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盛书君望着此景,豪情顿生,负手而立,朗声道:“锦鲤逐光聚瑞象,霞光染水映凤章。此般吉兆呈盛世,山河焕彩韵悠长 。”
声音刚落,安长宁便带头鼓掌,脸上堆满了笑意,赞叹道:“好诗!”
李玄烨勾了勾唇,也点头称是:“不愧是盛大人,当年赫赫有名的探花郎,如此文采实在让孤佩服!”
无人知晓,为了这“百鲤朝月”的吉兆,李玄烨在今日晨时特意差人往湖里撒了整整三车鱼食。此时,他拢在袖中的手指微微发颤。
“殿下谬赞了,不过是附庸风雅一首。”盛书君谦逊地说着。
安长宁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针锋相对,惊奇地看完了鱼儿们雀跃,随后便拉着二人又叙旧一番。
不过,当日最重要的便是彻底扳倒盛云起。盛云起此人,虽说童年凄惨流离,但并非是他们所为,如今他却恶劣地想要夺取一切。若要彻底治标治本,只能将盛云起彻底拔除!
三人谈话间,脑海中已然有了计谋。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安长宁便不再逗留,和二人告别后就回到了侯府。
这盛云起像是在等她,安长宁刚回来就发现房间里灯火通明,朱红色的大门也微微掩着,将里面男人的影子拉得愈发修长。
“夫人倒是赶得巧。”他指尖摩挲着青玉扳指,唇角噙着冷笑,“再晚半刻,本世子便要锁了这院的门。”
“那可真是赶巧了。”安长宁惊讶,“看来我回来得刚刚好。”
“我还以为你今日不回来了?”盛云起又逼近一步。
“我嫁给了侯府,自然就是侯府的人了,怎么会不愿意回来?”安长宁浅笑一声。
“你还能有如此想法?”他诧异地挑眉。
“那是自然,毕竟,我已是嫁给了此处。”说完这番话,安长宁脸上挂着温柔笑意,款步走近盛云起,“瞧你说的,我心里自然是牵挂着你的,只是今日太子相邀,实在不好推脱。”
盛云起心中虽有不满,但没想到这女人居然破天荒地对自己有了好脸色,那点别扭也消散了几分,嘴角微微上扬,故作大度道:“罢了,既是太子殿下,那便不与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