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诸葛景山面色一沉,反驳道:“盛兄这话说得严重了,我对长宁姑娘一片赤诚真心,不过是想让姑娘知晓我的心意罢了,何来逼迫一说?”

见状,盛书君却丝毫不退让,又往前逼近些许,声音也抬高了几分。

“赤诚真心?那我且问问你,诸葛公子,你可曾想过姑娘的处境?她独自带着幼子,诸多不易,这婚姻大事,岂是能在众人的喧闹声中仓促决定的?

你只想着自己表明心意,可曾真正站在姑娘的立场考虑过,她是否愿意在这般情形下接受你的告白?”

说着,盛书君上下打量了诸葛景山一番,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况且,诸葛公子,你虽出身富贵,可平日里喜好流连于那花街柳巷,这等习性,又如何能让姑娘安心托付终身?

你这般急切地想求得姑娘应下,莫不是只图一时新鲜,根本未曾深思熟虑过后的责任?”

在此之前他可就专门打听过了,这个诸葛景山虽然在外名声极好,而且富有经商头脑,家世也是一等一的干净,可作为商人,出门应酬,也是难免之事。

难免会有些风花雪月之传闻,再说,这诸葛景山在十岁时就已经有了通房,如今房里的通房已经添了四门,哪里能配得上她?

诸葛景山听闻此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恼羞成怒地说道:“盛书君,你休要在此信口雌黄,胡乱污蔑我!我对长宁姑娘的心意天地可鉴,那些不过是往日的应酬,岂能以此论断我的为人?”

盛书君却只是冷冷一笑,看向他的眼神满是不屑,道:“应酬也罢,真心也好,此刻都不该让姑娘陷入这般两难之境。

我只望诸葛公子能有君子之风,莫要仗着众人起哄,便想强逼姑娘应下这门亲事。

婚姻大事,理当由姑娘自己权衡利弊,慎重抉择,而不是在你这般看似深情,实则步步紧逼的做法下仓促决定。”

说罢,他转身看向安长宁,目光变得柔和起来,轻声说道:“长宁姑娘,你莫要被这周遭的情形扰乱了心神,无论如何,选择权都在你手中,旁人说再多,也抵不过你自己心中所想。你单凭心意便是,无需顾虑其他。”

安长宁先是一愣,自然是没想到盛书君会在此刻出现,不知为何,心头居然有些甜丝丝的感觉。

其实,她对这诸葛景山所有的不过是朋友之情,若是与他成婚,这万万是不可能的,一想到以后,只觉得心里像是堵了团什么。

若说是心动…

安长宁看了一眼盛书君,沉浸的心弦再次微颤。

道了句谢后,她又看向了诸葛景山,“诸葛公子的心意,长宁感激不尽,公子风姿卓然,又出身富贵,实乃人中龙凤,能得公子青睐,是长宁的荣幸。

只是长宁如今带着孩子,已经历过一番世事,早已没了那再嫁的心思,更不愿因自身缘故耽误了公子这般好的前程。

公子如此出众,自当寻那门第相当的姑娘才相配,还望公子莫要在长宁身上再费心思了,长宁在此谢过公子厚爱。”

说罢,她微微福了福身。

此话一出,诸葛景山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在顷刻之间失了血色。

原本喧闹的人群纷纷安静下来,都注视着他,有惊讶,也有同情,视线宛如实质,如针扎般让诸葛景山有些不敢睁开眼。

他紧攥着手,指节发白,半晌后才微微张嘴,声音沙哑而苦涩,“长宁姑娘,是景山唐突了,原以为……原以为自己的心意能得姑娘青睐,却不想终究是景山自作多情了。”

一番话十分之哽咽,安长宁心头一紧,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心头酸涩,“我对你无意,也并非是想让你难堪,只是认为你能与更好的女子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