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眼睛有些酸涩,有些想哭,却哭不出来。

在外边她还要维持自己作为侯夫人的门面。

老太太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周围的人见状,赶忙上前想要扶住她,可老太太却像是失了魂一般,眼神空洞,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自责的话语。

突然,老太太只感觉眼前一黑,身子一软,竟直直地晕了过去,周围顿时又是一阵慌乱,众人手忙脚乱地围上去,呼喊着,可老太太半点动静都没有。

“快来人,把老太太背下山去,去叫大夫!”钱氏冷静道。

安长宁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头痛欲裂,脑袋像是要炸掉了,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虫子在脑袋里飞着钻着,要将她的脑袋给啃食了。

安长宁猛地睁开了双眼,所有的黑暗瞬间化为乌有。

她愣愣地看着头顶的茅草,只见一个小蜘蛛在上面辛勤地吐着蛛丝。

金色的阳光从窗口倾泻而来,照在蛛丝上,连蛛丝也被镀上了一层金光。

点点的尘埃在空中飘舞。

“孩子!我的孩子!”

安长宁后知后觉,在火光中的那一幕如碎片般涌入脑海中,她猛然坐起,才发现自己身旁空荡荡的,哪里有孩子的影子,安长宁慌张万分,就要起身下床,出门去找孩子。

没想到当她刚站起来,只觉得双脚一软,一股眩晕感袭来,整个人砰的一声朝前面倒去,膝盖摔的发疼。

安长宁咬了咬牙,用力扶着旁的墙壁,竭尽全力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紧闭着的房门走着。

她注意到这间屋子非常的朴素,像是寻常的农家小宅,周围全是用土砌的墙,窗户有个洞,冷风灌了进来,将屋里吹的透冷,门口处摆放着一张破了一角的木桌,上面还有一杯没人喝的冷茶。

这里到底是哪里?

她的孩子又去了哪里?

难不成是有人将自己和孩子救了出来,安置到了此处?

安长宁正疑惑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道明亮的光线瞬间洒了进来。

刺得安长宁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

待她再睁开眼时,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面容,她只能看见他身形高大,身着浅鹅黄色的长衫,头发高高竖着,带着少年气的洒脱。

“姐姐,你醒了!”

少年声音清脆爽朗。

手里端着一碗药,朝着安长宁迈进。

见她身形有些摇晃,他连忙将药放到桌子上,伸出手去搀扶着她,将她扶到一旁坐下,嘴角微微一笑,露出耀眼的八颗牙齿,少年气十足。

“姐姐你别慌,你的孩子在隔壁屋呢,刚刚他醒了,然后一直哭,我一看啊,发现这小孩居然尿了,我就给他热了点水,简单清洗了一下。”

“这位公子,敢问我为何会在此处,你又是何人?是你救了我们吗?”安长宁听到他这样说,悬着的心总算稳了下来,好奇地问道。

少年抓了抓后脑勺,有些腼腆的羞笑着。

“哎呀,不用公子公子的叫我,我叫陆清风,姐姐你叫我清风就可以,昨日我也刚好去寺里,准备去找那主持学些功夫,只是没想到庙里半夜居然走水了,唉,我又瞧见你晕倒在那院子里,刚好就顺手把你带出来了。”

说这话时,他眼里极快地闪过了一丝深意。

随后将眼前的药碗推到了她的面前,笑容爽朗,“姐姐,你被烟给呛了,这是我找大夫要来的配方,姐姐你快喝,待会凉了喝了胃不舒服。”

安长宁道了句谢,但心里始终挂念孩子,紧皱着眉头,始终没喝。

陆清风看到她这样子,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