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君书看着杯中之物,眸光微沉。老太太滴酒不沾,又怎么会特意酿制桂花酒?他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这酒,只怕有问题。

“母亲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盛君书并未伸手去接,而是看向吴和雅,“只是我今日有些不胜酒力,夫人可否代劳?”

吴和雅闻言,脸色微变,随即掩饰般地笑道:“世子说笑了,这可是母亲的一番心意,怎么能推辞呢?”

那婆子也附和道:“是啊世子,这可是老太太的心愿,您就喝了吧。”说着,她又将酒杯往前推了推。

盛君书看着婆子殷切的目光,心中思绪万千。老太太既然如此安排,必然有她的用意,若是他执意不喝,只怕会引起老太太的不满。

他深吸一口气,接过酒杯,沉声道:“既是母亲的心愿,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与此同时,小厨房里,安长宁正仔细地熬制安神汤,药香弥漫,却掩盖不住她心中那抹挥之不去的不安。

她时不时地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深沉,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沉重而压抑。老太太的举动,实在是太过反常,让她不得不心生警惕。

她握紧手中的药勺,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一切只是她多虑了。

檀香袅袅,老太太的内室光线昏暗,弥漫着淡淡的药味。

安长宁端着安神汤,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老太太半倚在床头,脸色略显苍白,眼神却异常清明。

“来了?”老太太的声音有些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安长宁屈膝行礼:“老太太。”

她将安神汤递过去,老太太接过,却没有立刻喝,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安长宁,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这汤,是你亲手熬的?”老太太问。

“是。”安长宁答道,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努力保持着平静。

老太太这才缓缓喝了一口,随即放下药碗,叹了口气:“长宁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安长宁心中一凛,老太太这突如其来的夸赞让她感到不安。

“之前君书受伤的事,也并不是你愿意的。”老太太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只是,你也知道,你和雅儿都是平妻。”

“妾身明白。”安长宁低垂着头,语气恭顺。 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老太太这是要做什么?

“雅儿对君书一片痴心,”老太太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 “君书也不能厚此薄彼啊。”

安长宁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她很想大声质问老太太,吴和雅的痴心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但她明白,此刻还不是时候。

老太太的身体状况经不起刺激,而她自己,也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揭开吴和雅的真面目。

“妾身理解。”安长宁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平静得几乎听不出任何情绪,“老太太放心,妾身明白自己的本分。”

她微微抬起头,对上老太太探究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隐忍。

檀香依旧袅袅,老太太放下药碗后,屋内陷入了一阵沉默。

安长宁垂着头,心跳如擂鼓,几乎要震破胸腔。

药碗中剩余的汤药,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幽的光,如同此刻她不明朗的前路。

老太太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许久,终于缓缓开口:“长宁啊,今晚你就留在这院里伺候吧,明日再回去。”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安长宁耳边炸响。她猛然抬起头,嘴唇微微颤抖:“老太太……”

“我年纪大了,夜里身边总要有人伺候。”

老太太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你细心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