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厅堂中格外清晰。

“书儿,”她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你老实告诉祖母,你和这安氏,可是得罪了那张永?”

盛君书扶着安长宁的手紧了紧,他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冰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

“是,祖母。”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唉……”老太太长叹一声,枯瘦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拐杖上的龙头,眼中满是忧虑。

“那张永,在京城的名声……唉……”她欲言又止,脸上的皱纹似乎又深了几分。

张永是兵部侍郎之子,仗着父辈的权势,在京城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得罪了他的人,很少有好下场。

盛君书看着老太太担忧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陈。

他自幼丧父,母亲又是个软弱的,侯府在朝中日渐式微,全靠着祖父当年的一点功劳,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光鲜。

他明白老太太的顾虑,也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可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安长宁受委屈,更不能任人欺凌。

“祖母,”他语气坚定,“我不欺人,可也不能任人欺我。有些事,我不能再忍让了。”

老太太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静静地看了盛君书许久,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她语气沧桑,“侯府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既已决定,便去做吧。祖母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轻轻拍了拍盛君书的手,眼中满是慈爱和无奈。

盛君书扶着安长宁起身,朝老太太深深一揖。“多谢祖母。”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激。

安长宁也跟着行礼,心中百感交集。

她知道,盛君书为了她,顶住了多大的压力。

她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坚定。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守护他,守护这个家。

窗外,寒风呼啸,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空中飞舞盘旋,如同侯府的命运,飘摇不定。

屋内,檀香的烟雾缭绕,却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和不安。

盛君书扶着安长宁,一步一步地走出厅堂,走向未知的未来。

凛冽的北风裹挟着几片枯叶,在侯府寂静的庭院中盘旋飞舞。

安长宁被盛君书紧紧握住的手,方才在厅堂上被冻得僵硬的指尖,此刻却渐渐回暖。

她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男子刀削斧凿般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方才在厅堂上,他坚定的语气,维护她的姿态,都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

“君书……”安长宁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谢谢你。”

盛君书停下脚步,转过头,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语气温柔而坚定:“傻瓜,说什么谢。你是我的妻子,护着你,是我天经地义的事。”

“妻子……”安长宁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心中百感交集。妾室的身份,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她牢牢地禁锢着。而他,却给了她妻子应有的尊重和保护。

两人继续往前走,穿过一片梅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梅花香气。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打破。

“哎,你听说了吗?那安姨娘照顾世子爷那么久,结果功劳全被夫人抢了去,真是白忙活一场。”

角落里,两个负责洒扫的小丫鬟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安长宁和盛君书的耳中。

“可不是嘛!世子爷眼瞎了不成,连谁照顾自己都不知道。”另一个丫鬟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说不定世子爷根本就不知道照顾他的人是安姨娘呢!”先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