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放觉得额角的青筋在跳：“这个不仅而且的逻辑关系是谁教你的。”

小之恒飞快地回答道：“当然是语文老师教的呀！”

江放面无表情：“那你觉得你用得正确吗。”

“怎么不正确呢？”小之恒不假思索，“不重要就是‘不仅’，放在前面，重要的就是‘而且’，放在后面。”

他越说越沉浸，小脑袋高速地运转，得出结论：“所以爸爸受伤是‘不仅’，妈妈更累是‘而且’。”

一口气说完后，小之恒抬起头，邀功似的问：“爸爸，我说得对吗？”

“……”

真是个大孝子。

江放深吸一口气，不停地在心里说服自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别跟这个糟蹋玩意儿计较。

看出爸爸的脸色越来越黑，小之恒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么错。

他双手托腮坐在一边，找不到事情做，就又从头开始数瓷砖的数量。

等钟吟从手术室出来、并且完成交班，都是半个多小时以后了。

因为过长时间的等待，小之恒已经趴在江放怀里睡得香甜。

江放把儿子抱起来，变成竖着的，屁股坐在他胳膊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的睡姿。

以这父子俩的身体大小比例来看，非常像一只树袋熊趴在树干上。

这番动静不大，小之恒没醒。

江放一只手揽着老婆、一只手抱着儿子，走出医院。

钟吟压低声音问：“你们等了多久？”

江放道：“一个小时不到。”

钟吟点了点头。

等了这么久，难怪连一向精力旺盛的小之恒都睡着了。

因为孩子还在睡，把他单独放在车后座不安全，钟吟干脆抱着小之恒一起坐在后座。

她一会儿用掌心顺着他的后背，一会儿摸摸他的头发，神情十分温柔专注。

这一切被清清楚楚地照应在后视镜里。

江放看着，心里有两道滋味交缠。

一道是吃醋，另一道，也是吃醋。

然而，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就算小之恒和江放父子连心，一方也不能体会到另一方的快乐和苦楚。

在小之恒的美梦里，妈妈正在浴缸边帮他洗澡、跟他一起玩水，无数彩色的泡泡在偌大的浴室里飘来飘去，然后发出“啵”的一声，散在热腾腾的雾气里。

最后，妈妈把他从浴缸里捞出来、用大而柔软的浴巾擦干，回到床上后，又一边拍他的背、一边给他讲小故事哄他睡觉。

小之恒捏着妈妈身上软软的肉，流下了幸福的口水。

没过多久，他悠悠转醒。

妈妈居然真的就在他身边！

这实在是太幸福了！

小之恒一把抱住钟吟，奶声奶气地喊：“妈妈~妈妈~”

钟吟亲了亲他的脸颊：“睡醒啦？”

小之恒点点头，毛茸茸的脑袋在钟吟胸前蹭来蹭去：“我好想你呀，妈妈！”

钟吟笑道：“妈妈也想你了。”

母慈子孝的场面看得江放都快要落泪了。

这个家完整得就像不需要他一样。

但他还在驾驶，争风吃醋也不该是此时此刻。

江放遂忍。

小之恒在钟吟的下巴上吧唧一口，甜甜地问：“妈妈，我们今天去吃什么呀？”

钟吟：“你想吃什么？”

小之恒能看出来今天妈妈的心情特别好，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被拒绝。

他笑眯眯地道：“昨天中午午休的时候，康康哥哥从隔壁初中送来了一大桶肯德基给康康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