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妥。”青雀也轻声,却不容反驳,“我?知?道,你是怕楚王送的,哪天他又收回去?,也怕给我?添麻烦。我?不说他怎么样?,我?只说今日把你们要出来,已是把霍玥得罪死了,她必然?恨着咱们。那宅子里有人、有护卫,又是楚王府的,不怕她找上门。你们真将就着赁几间屋子,吃苦不吃苦,我?就不说,我?只怕霍玥用不干净的手段,那时又叫我?到哪去?哭?”
逾白和?姜侧妃的相似,是让楚王……更危险了。
但,两?害相权、暂取其轻。
而她一口一个“霍玥”,直呼昔日主?人的姓名,听得江逾白发怔。
华芳年已经慌乱开口:“阿雀、阿雀呀!就是心里过不去?,嘴上也说得客气些!你这么叫霍三娘子,楚王殿下?知?道,怕会疑心,你背地里对他也不恭敬!”
“这有什么怕的!”青雀还没答,江逾白先反驳说,“娘忘了:宋家的王妃杀了这里的姜侧妃呢!霍霍玥也是宋家的人,姐姐这么叫她,楚王该高兴才是。”
“那也不好太过了。”华芳年叹。
青雀笑着,搂紧了她们。
“与楚王如何相处,我?有主?意,你们不用担心。”撑着自信说完,她道,“我?只担心你们。若遇到什么事”
“遇到什么事,我?们有手、有脚,也长嘴了,不是三岁孩子了。便真有烦难,一定会叫人来告诉你的。”
江逾白笑道:“从前做奴婢都做得好,如今做了良人,还怕什么?姐姐也不用瞎操心。”
话虽如此说,可从前十余年的生离死别,依旧在青雀心头悬着阴影。
她叮嘱着母亲和?妹妹。江逾白与华芳年各有所觉,默契地先不细问,也只用自己的方式安抚着她。
不知?说到多晚,睡意终于?压倒了分别的思念。
靠在长女肩头,华芳年的呼吸已经变得均匀。
青雀和?江逾白头挨着头,还在断断续续说些“柳孺人真有这么好”等话。
小?声说话的妹妹,身?上那一种越长大越明显的尖利减弱了许多。
摸着她顺滑的头发,青雀好像抱着许多年前襁褓里那个软软的、小?小?的,没事就用乌溜溜的大眼睛瞧着她,“咯咯”地笑的妹妹。
这样?好的妹妹,从小?小?一团珍宝,被她和?阿娘亲手养到大的妹妹,上一世?,就因为她的懦弱与无能,竟眼睁睁看着她被逼着做了永兴侯那百无一用的第三个儿子的妾!
分明年少的时候,躺在永兴侯府“家里”的床上,她们悄悄说过,以后谁都不要做妾。做妾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