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嬷嬷这话,我也能安心了。”
青雀抬起脸,将双手放上自己的小腹。
她终于?能在人前,光明正大地?这样做。
似乎女人有了身孕、做了母亲,都会不自觉地?开始用双手护住小腹,好像这样就能护住孩子,保住她平安来到这人世。
她和女儿?,好像又多了几天。
可是,究竟还有几天呢?
她本以为,一切会在昨日就结束。楚王但凡开口,话语总是干脆不加矫饰,或许会直接问,她最末一次与宋檀行房在哪一天。也或许还会问,宋檀是否故意先与她行房,再?将她送上。
而这些……屈辱的问题,她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要不要照实说出她和宋檀的最后一次,就在她和楚王第一次的前天,中间只相隔一日,而霍玥将她送人,的确是临时起意。
她原本只是被用来,给宋家生育子嗣的容器。
楚王会去向宋檀求证答案吗?宋檀又会如何回答?
她想象不出。
也或许,对于?男人来说,问出这样的问题,亦是一种耻辱。
柳孺人到了。青雀停止了折磨的沉思。
三?天内,她抄完了那本古籍,没有耽误柳孺人向宫里归还。
又三?日,她正在乐工的指导下?练习《阳春》时,严嬷嬷忽然请她到无?人处,递给她一封信。
“这是康国公府的人送来的,说给咱们府上的江娘子。”严嬷嬷边说,边请她看信封上的漆印,“门上直接送到云起堂了。我怕有什么急事耽搁了,所?以扰了娘子练琴。”
拿过信封,青雀看到上面是霍玥的字迹,“楚王府娘子江氏亲启”。
而严嬷嬷的言外之?意,显然是说府里没人提前拆看过这封信,还要在她面前,维持住摇摇欲坠的和平。
她也不知,是楚王府还对她有着薄如蝉翼的信任好,还是已经把信提前拆开看过更好。
霍玥给她送信,又是什么目的?
“嬷嬷知道我有顾虑。”一手握住严嬷嬷,青雀请她一起到书?案前,“请嬷嬷同我一起看信吧。或是把信送给殿下?,请殿下?先看。不然,若有什么误会,也是给嬷嬷多添麻烦。”
说着,她已拆开信封。
她态度坦荡,又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严嬷嬷还没想好推辞之?语,信便已展开在她眼前。
她虽是殿下?的乳母,又怎么能让娘子服侍看信,便忙把信纸接过,捧在江娘子面前。
信里的内容倒是寻常。
“一别已近一月……”霍玥用了整整一页纸,来写?她对青雀的不舍和挂念。
第二页,她便提起想来看望,让青雀若方便,回给她一个合适的时间。
信中的口吻很是亲密,就像她和霍玥还是那对亲密无?间的主仆,这一个月里发生的所?有事,都不足以让她们的情分?有任何改变。
“霍娘子送我到殿下?面前时,倒不见有这么不舍。”青雀笑出一声,“想见我,也该写?拜帖。平白来一封信,也让我不知该怎么回。”
严嬷嬷看着她。
“想来,我近日是不便见人的。”她对严嬷嬷说,“若殿下?准许,我便过几日再?请她来。”她笑,“若府里不方便,这信不回,倒也使得。我和霍娘子,并没有什么要紧的话说。”
“那”严嬷嬷笑问,“我就这么回给殿下??”
“辛苦嬷嬷了。”青雀把信折好,放回信封,一并给她,“这信,也请拿去给殿下?细看吧,或许还有我没看懂的意思在?”
严嬷嬷无?话,自去前殿。
楚王恰在府里。
听过回禀,他沉默片刻,并没有答复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