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垂眸,看云贵妃从袖中露出来的?、细润洁白的?手腕:“我若不去,将来,才是无颜面对殿下,和殿下身边的?人。”
“你?是习武之人,又是阿昱的?妻子,更该知道刀剑无眼?。”云贵妃看向她,“难道颜面比性命重要?”
她道:“你?不似如此糊涂的?人。”
这话,于婆母对儿媳来说,已能称得上是指责。
青雀也认同:“性命是比颜面重要。”
但,她又低声地、带着犹豫说:“阿娘,你?应猜到了……我到殿下身边,就是为了能活,我一点?都不想死。”
“可我也想堂堂正正站在殿下身边,堂堂正正地活。”她说,“堂堂正正、无可置疑、无可动摇……做他?的?妻子。”
她要做无可置疑的?皇后,受百官尊重的?皇后,而非只是被赵昱喜欢,“宠爱在一身”,其余一无是处,甚至在他?夺位时藏起来添乱的?皇后。
其实,她也是为了自己?。
听?了这些话,云贵妃一时没有?开口。
她只是仍然看着青雀,眼?中的?情?绪复杂幽深,并非青雀所能看懂。
“如果?,真能有?一个人不去,请让六妹妹或八妹妹告假吧。”她试探说。
“她们,都不知情?。”半晌,云贵妃移开眼?神。
她一笑:“阿晓在宫外还好说,晗儿在宫里,要瞒过人,可难了。”
这似乎是松动了的?态度。
青雀正待再说,女官在门外回:“娘娘,冯典药到了。”
“进来。”云贵妃命。
冯典药照顾过青雀两次身孕,与青雀有?两年?相伴,已十分相熟。
不过,在贵妃面前?,她只恭谨见?礼,并不做亲密姿态。
“今日,我看她用饭不多,问?她是不是胃口不好,她又说没有?。”云贵妃笑道,“恰好离她上次月事也有?一个月了,你?给她看看,是不是又有?了身孕?”
青雀只好伸出手,由冯典药诊脉。
可冯典药诊了一只手,又换一只,眉心竟微微皱起,似在犹豫。
“这脉象,似乎有?孕,又似是没有?。”她低头回道,“日子太浅,请恕微臣实在诊不出来。还是再过几日,王妃的?月事的?确不来,再让人诊脉,方才准确。”
这……还真有?了?
青雀不由抚上了小腹。
云贵妃也不由看她的?小腹,才看冯典药:“……也罢,你?先去。”
“是。”冯典药忙道,“请娘娘、王妃放心,微臣出殿,绝不多说一句。”
云贵妃点?头,看她出去了,才忙重新握住青雀:“你?”
“……阿娘。”青雀呼出一口长气,“这还做不得准,或许,其实没有?。”
就是真有?了,不到一个月的?孩子,也许有?米粒一般大?豆子一般大?
“只因殿下娶了我,阿娘便当我是孩子一般照顾,我也……将阿娘视作娘。”她笑,“阿娘就让我去吧。我至少,还能带两个女护卫扮作丫鬟。刀剑无眼?,阿娘不放心我去,我也怕阿娘受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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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云贵妃没能劝服青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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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雀回到家,先听?罗清回禀了静雅堂的?事。
“她这怨怼,也并非一日两日,过了年?再说。”卸下凤冠,她疲惫地一叹,“先别再带二郎去见?她了。”
这些能控制在家里的?小事,就等初三那?日结束,再慢慢地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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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岁之后,皇帝留宿在了昭阳宫。
“看这天气,明日又要下雪。”他?把脚放进木桶,热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