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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袁珍珍以?为的不同。楚王府里的其?他妃妾,身份皆与今日来赴宴的女宾相距太远,并不在宁德殿入席,更不会在席上?听人尊奉称呼“夫人”。
青雀也?没?有?让她们参加婚仪,侍执巾栉,听唤在侧,只安排永春堂的三人,也?都去瑶光堂吃酒欢庆。
独有?李侧妃,因还在病中,所以?未去瑶光堂相聚,只在自己屋中静养。
但她这“静养”,心不静,身边的人也?不静。
“打听清楚了。”
棋声从外面快步走回来,掀开帘子,却放慢了脚步,慢慢地走到小姐床边。
“说。”李锦瑶看她一眼。
“咱们院子里没?有?席面,是……张公公,亲自到厨上?吩咐的,说的话是,”一字一句,棋声复述着,“‘李侧妃既在病中,若不能同去瑶光堂吃酒,便不必专送席面过去了,也?免得山珍海味太过油腻,误了李侧妃养病’。只是没?问出来,这是殿下的吩咐,还是……”
听着,李锦瑶冷冷地笑起来。
“是谁的吩咐,又有?什么区别?。”她冷声说,“就知道?她做了王妃,不会再有?我的好日子过。”
从前她告病,逢节逢事,该有?的赏赐、酒席,从来不少,偏就这次,等到天黑也?没?席面送来。
“还有?什么话?”
“倒是,还有?一件事。”棋声露出两分为难,仍照实说了,“冬四院那里……是有?一桌酒菜送去的。”
“什么?!”李锦瑶睁大了眼睛。
她先是冷笑,挣扎着坐直了身体,面上?又显出几分好笑,少顷,又是带着恨意的嗤笑:“原来,在咱们新王妃和殿下的心里,我竟连,一个戴罪幽禁的庶人,都不如了!”
这还只是新王妃成婚的第一天!
话音一落,她重重咳嗽起来。
“小姐,小姐!那咱们怎么办!”琴音慌乱搀住她。
“怎么办?”李锦瑶咳喘着说,“我怎么……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若是那天的毒药,能把他送走……”她咳出了满眼的泪,“阿爹在黄泉路上?,能得一个亲王作伴,也?不孤单……”
他若,真?在那日死了,大礼未行,江氏这“次妃”,便不一定真?能做成。
儿子都死了,圣人又怎么还会为难孙子的生母。
从前她做过的事,那些……惹怒楚王和江氏的事,便不会有?人再提起,至少,她可以?和琴音、棋声,安度下半生了。
“可惜,可惜……”她哭着,又笑。
可这话,李锦瑶敢说,琴音和棋声却不敢应,甚至光是听着,就浑身沁寒。
对视一眼,琴音搂住小姐,棋声去打水拧棉帕,给?小姐擦泪。
静雅堂虽还有?许多侍女仆妇,到了年龄的侍女出去了,府上?又补新的来,不过近两年,李锦瑶更只要两个陪嫁近身,其?余服侍的人,她从不吝惜赏赐,却只是花钱养着,并不收为心腹。
棋声回来,李锦瑶接过棉帕。
她低头?,正待擦泪,看到自己为父亲戴孝穿的月白衣衫,便想到连父亲去了,她都不能尽哀穿一身白,想到那日在刑场看到的,父亲如何如猪狗一般,被捆在那里行刑……斩首……
血……
“阿爹啊!”
将?脸埋进?棉帕,自父亲去后一个月余,不知第多少次,李锦瑶大放悲声,痛断肝肠。
……
她这一哭,不知哭到多晚。
哭累了,昏沉沉闭上?眼睛,再睁眼,窗外仍没?有?一丝光亮。
“什么时辰了?”她喉咙几乎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