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不?顾休息,就着烛光,青雀画成了女儿抓周时的情状,和?同样连夜写好的信一起,着人快马送给楚王。
已在深冬,雪深地冻难行。即便是楚王府的亲卫快马加急,越过四千里路行到西陲边关,也须花费比其他?季节更长的时间?。
楚王还在看?承光上个月的画像。
不?过半年,青雀寄来的画和?信,已经放满了三个匣子。
略有?闲暇时,拿出这些?画和?信重新?细看?,也已成了楚王新?的习惯。
从十五岁上边关,至今已八年余,还从没有?过别人,这么频繁地寄信给他?,问候他?的平安,关怀他?的身体,讲述自己一日里的每一件乐事,每一桩烦恼,不?断写着,“若殿下在会如何”,“我又学会了这首曲子,弹给殿下听”,“满池的荷花只数这一朵开得最好,可惜摘下来送去就干枯了,画给殿下看?也一样”,“逾白好像在心里选定了人了,只是还不?同我们说”,“京城天?冷了,昨日我和?承光都?穿上了夹衣,殿下那里是不?是也早入了秋”,“今日打马球,张岫又让着我进了五个球,殿下回来,会让我进几个球?”
有?时独自一人看?这些?信,他?会恍惚觉得,他?好像并没离开过青雀,她和?承光,虽远在京中,却也一直陪在他?身边。
所以,终于到了冬末,在一年的最后一个月按计划回京时,虽然今次不?需赶上青雀生产,他?也还是鞭策着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知道,这是“思归”。
离新?年还有?五天?,下午,楚王抵达京城西门。
面圣回府,他?来不?及更衣,便大步迈进了云起堂。
寒冬的冷风呼啸,青雀还是站在檐下等他?,这次,她大红的斗篷里还抱着承光。
那张他?在画上看?熟的小脸从她母亲怀里探出来,望见他?就叫:“娘!是阿爹吗!是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