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本就?有?些不定的心更加纷乱。
昨日也是这样,楚王一日会去哪里、做什么、有?何安排,都在他离开前让侍女转告了她。
只是昨日她被阿娘逾白要来的消息惊得发慌,所以没察觉到,楚王如此,竟有?些像寻常的……丈夫,在对……家眷叮嘱。
为什么?
一直到午睡醒来,青雀都没能抓住楚王的用?意。为什么八个月不见,他从西?陲回来,她生下了或许并非是他的孩子,他对她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只从这两日来看?,他已比从前更体贴、更细心、更用?心、更温柔、更
因为他认下了这个孩子吗?
月子里不许动针线,也不许费神看?太久书。刘女史安排侍女轮流读书给青雀听,今日下午轮到雪信。
青雀让她再等一等。
她还在仔细回忆,想从蛛丝马迹上?推断出楚王变化的因由,这时,李嬷嬷欢喜着在门外说:
“娘子孺人!陛下降旨,敕封你为孺人了!还特旨先不必孺人谢恩,先保养身体为要。待一个月后?再领旨。”
她又忙说:“前殿自有?人接待天?使,也请孺人不必费心。”
满屋的侍女和医女立刻齐声贺喜!
道喜声和敕封的旨意一同砸在青雀头上?,让她微微地发晕。她知道大周并无王府姬妾生育一定会晋封的规矩,也知道楚王府从前“有?孕便晋封”的常例,是楚王自己愿意对姬妾优待。在楚王看?来,她的孩子血脉存疑,他愿意认下女儿,并不代表这孩子一定是他的……
可即便如此,他承诺了认下女儿,就?真的把孩子当做自己的一样,给孩子的母亲请封了名位。
在满室欢喜里,青雀紧紧地抓住了身前锦被。
她好像从今日起?她好像,真的只是楚王府里寻常的妃妾,而非身份存疑的,给旁人做过侍妾的,宋家献上?的美人了。
她还以为,她还以为,要等到她再生下一个确认无疑是楚王血脉的孩子,才会迎来这一刻。
“咱们孺人的名位今日才来,只是殿下近月在边关忙碌,无暇请封罢了。”
芳蕊在床边蹲身,双手握住了青雀,激动地说:“孺人、孺人!真是太好了!”
孺人保住了孩子,也有?了名位,还有?袁氏被关在冬四院里,从今之后?,看?谁还敢再拿孺人的身份说三道四!
……
王府前殿。
送走天?使,季准回到书房,仍在诸人之末落座。但上?首的定国公、长兴侯、戚侍郎等人,从他入殿开始,脑袋就?一直随着他转。七八个人的头,齐刷刷地动,像是西?凉河畔随风转动的芦苇。
这些人大多是久经沙场的武将,最年长的长兴侯已过半百,几乎是季准的父辈,他的次子因是殿下的伴读,也的确和季准同辈。
被这么多功臣老将盯着,他苦笑一声,求助地看?向殿下。
楚王便敲了敲交椅扶手:“回神了。”
又有一半脑袋齐齐看向楚王。
楚王目光扫过这三四个人,心中生出些无奈。
“殿下!”片刻,长兴侯果然问了,“老?臣斗胆:原来前日给殿下添了女儿的这位夫人,便是宋家送给殿下的人?”
“是她。”楚王没必要否认。
“她虽是宋家出身,却并非宋家之人。只是我的孺人。”
简短解释一句,他不欲再令部?下多问,命戚侍郎:“汝霖,你继续说辽东。”
“是!”戚侍郎忙应。
长兴侯、定国公等人对视一眼,也且不再纠结殿下的内宅私事,且专心听戚侍郎说东夏残党在辽东的异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