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了拽手指,她?凑上?前,低声问:“那,那江娘子有孕到现在,殿下?还未给她?请封,是”
无言看了她?片刻,冯女史再次将身体向后仰,站起身,面?上?已不带一丝笑:“袁孺人,这些天教你的?规矩,恐怕你有些忘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不论是背后议论其他妃妾,还是妄自揣测殿下?的?心意?,都非孺人当为?。今日课后,晚饭之前,孺人再将《女诫》《妇行》一篇抄写一遍,讲给我听吧。”
《妇行》一篇不过二百余字,抄写并?讲述,至多用上?半个时辰。但这是额外加的?惩处,并?非日常的?功课,直到冯女史满意?前,袁珍珍今日都不能用晚饭,也不能歇息。
而牵涉到晚饭,她?被罚的?事就不仅是静雅堂内的?人知道,厨上?也会得知。而厨上?都知道了,差不多就是全府的?人都会知道。
她?立刻就垂了头,原本就红着?的?脸更加发热发涨。
冯女史话还未完:“且即便尚无名?位,江娘子惠妊在身,便更是有福之人。真正的?有福之人,是不差这一时一刻的?虚名?的?。”
“时辰到了。”她?示意?侍女扶起袁孺人,“今日不讲新课,将前几日学的?朝贺参拜之仪,重新再练一日。”
袁珍珍忍着?泪。
她?虽是小户出身,平民百姓家的?女儿?,因自幼家里小有余钱,不缺吃穿,她?又从小生?得格外好,受爹娘和祖父祖母疼宠,从来没做过稍重的?活计,在家里做过的?最累的?事,也就是十三四岁那两?年?,被拘在屋里做针线。可?就算是那两?年?,她?针线做的?好不好,爹娘也都不说她?,只是怕她?生?得太惹眼招祸,找个借口把她?拘起来,不让她?见?外人罢了。
才进王府的?时候,宋妃也让人教过她?规矩。那时,看着?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想着?殿下?的?脸,虽然?累,她?也咬牙忍着?。后来没一个月,宋妃就不怎么管她?,规矩也不用学了。
从那之后,已经过去了两?年?。在王府里住熟了,新衣料新首饰,玛瑙珊瑚珠玉摆设,以前再稀罕的?东西,月月年?年?都有,她?也看得惯了。殿下?总不见?她?,还又让人教她?规矩,这回的?累,可?怎么忍!
这个冯女史,又比宋妃的?人还严格几倍呢!
一个走神,袁珍珍的?动作就错了一寸。冯女史让她?停,重新再来。
反复的?重来、重来、重来,袁珍珍手脚都酸,膝盖也疼,眼圈也红了又红。
但冯女史的?态度就如同王府的?外墙,平坦厚重,半日下?来,也不见?一点变化。
到正午,她?让袁珍珍用饭、歇息,也未见?任何教累了、烦了的?不耐。
更没有鄙夷。
没有像宋妃、李侧妃和她?们那些嬷嬷丫鬟看她?时的?鄙夷。
好像从冯女史来了,她?的?四个丫头对她?也更恭敬了,没再瞧不起她?了!
躺在枕上?,袁珍珍哭了一会,停一会,接着?又哭。她?还是不信殿下?心里没有她?。既然?只凭一面?,就封了她?做孺人,殿下?一定是喜欢她?的?!殿下?让人重教她?规矩,也一定是想她?好的?!
殿下?封了她?,不封江氏,一定有殿下?的?道理!
殿下?……为?什么不封江氏?
冯女史说的?不明不白,云里雾里的?,再有三四个月都要生?了,还是个“娘子”,这若是“有福”,她?不更“有福”十倍?
擦泪,坐起来,袁珍珍抽噎着?,想到了母亲最后一次来,对她?说的?话。
难道,真是因为?,江氏曾做过人家的?妾,不比她?是清清白白的?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