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的生意都做到哪儿去了?怎么她才离家两年,爹娘就越活越回去了?
“以前也有?人往家里?送钱呀。”阿娘讪讪地说,“几十贯的,一百贯的,还有?一次送了一百六十六贯和?三对儿金镯。他们头一次来,只送了三百贯,和?以前的也不差太多,谁知道就……”
她让阿娘把钱退回去。
阿娘说,都不知道人家是谁,可?怎么退呢?就算真退了,人家家大?业大?,见把钱退回去,不一定高兴,反倒会?记恨他们办事不利,更不好。再说,人家藏头露尾的,连假名都不编一个,不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身?份吗,他们真摸了去,这、这又是一重罪!
她、她……
她让阿娘滚。出去。别再来了。谁都别来,谁都别再来!
一家子那么多人,一点忙都帮不上她,只会?惹祸!
阿娘看了她一会?……走了。
李嬷嬷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袁珍珍坐在床上,鬓发微乱,神色惊惶,满心都在想怎么办怎么办?昨天?没?和?阿娘说清楚就让她走了,不但没?问明白那话到底是真是假,也没?告诉阿娘,把府里?的事随便说给人听可?是忌讳!家里?还收了钱!若被殿下知道……若被殿下知道
“袁孺人?”李嬷嬷轻轻地敲门,“殿下有?话让我转告孺人。”
“我进来了。”她直接推开房门。
袁珍珍瞪着眼睛看过去,等李嬷嬷快走到面前,才突然想起这是殿下的乳母,她应该敬着些的!
她慌忙站起来。
“嬷、嬷嬷,”她眼神移开,转向门外,便要唤人,“来”
“孺人不用客气?了。”李嬷嬷道,“殿下有?几句话,孺人请听。”
“哦!”
袁珍珍开始发抖,后退了两步,拜下:“妾身?……听训。”
李嬷嬷亦后退半步,端正仪态,庄肃道:
“袁家有?勾结不法之人、泄露府中消息之嫌,即日起,袁家任何人不得入府,不许任何人入府见袁氏,袁氏不得外出。若违令,将袁氏以‘窃密’府规处置,并?上报宫中,褫夺封诰。”
袁珍珍跪伏在地,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李嬷嬷仍是平静地看着她:“袁孺人,你虽年轻,却也当知道规矩、利害。你若不愿领命,我也只能照实?回给殿下”
“妾身?领命!”袁珍珍抽泣着,大?口呼吸,“妾身?领命、领命!!”
“殿下还有?话问孺人。”李嬷嬷蹲身?,半扶起她,“孺人可?一定得照实?回答:孺人的母亲一月内入府三次,孺人都对她说了什么?她都对孺人说了什么?请孺人一字一句都告诉我。”
“说了、说了……”袁珍珍挣开手,捂住脸,“我说,让阿娘别再来……”
她说一句,李嬷嬷就追问一句“然后呢”,“还有?什么”。
她被逼着一句句说下去,从第一天?说到第三天?,说到她对母亲大?发脾气?,说到阿娘按住她,说到……说到
“我、我和?爹娘,都实?不知送钱的是谁家呀!真的不知道,嬷嬷,我们真的不知道!”
她似是终于承受不住,突然大?哭起来:“嬷嬷,你便不来,我也不敢再让阿娘来了!我阿爹阿娘只是爱钱贪财,他们不是有?心要泄露府里?的消息,嬷嬷,你替我求求殿下,他们没?见过世面,看人家抬了那些钱,就舍不得了,他们再不敢的嬷嬷!求殿下别牵连他们,嬷嬷!”
完了,完了!她要见不到爹娘了!她真要见不到爹娘了!昨天?不该把话说那么狠的,果然一语成谶
那个“江氏做过侍妾”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这话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