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返回,声音明显比刚才细弱许多了,只伴随着偶尔的抽泣。
周洱胸腔始终压着股气,她呼吸不上来,胸闷烦郁。
她想自己这些天到底在做什么,她想找到家人然后平稳过日子。
可对于她的家人来说,自己并不重要,哪怕没有她,他们也丝毫不在意。
她这些日子的惊心胆战没有任何一个人在意。
心底的悲伤如同无底洞一样侵蚀她。
好累。
明明上辈子没有这样的事情。
她以为自己的挫败只存在喜欢祁见津这件事情上。
可现在告诉她,就连她的家人也是不在意她的。
她怎么能接受。
到底什么是有用的。
突然,盖在身前的手臂被人握住,那手掌很有力,直接拉开了她遮羞的手。
周洱也不似之前那样被他拆穿了过后而变得横气。
她眼神虚落在空中,没有聚焦,只是盯着一处发呆。
也不在意祁见津拉开了她的手,看到了她的眼泪。
祁见津皱眉,看着她这副样子,心底烦躁,就很想抽烟。
他抬手,指腹掠过她下颌上挂着的泪珠,那点湿润就跟缠在了他心头似的。
“哭够了么?”
周洱脑袋似微小的弧度摇了摇,但又像一点动静都没有。
祁见津叹出一口长气。
弯腰把人抱起来,“睡一觉就好了。”
周洱没有动,任由他抱起来。
祁见津一时还有些没适应这样顺从的周洱,可是抱着这样听话的人,他心底无端生出股倒刺,他宁愿周洱像以前那样,各种挣扎,也不想她像现在这样,失了所有力气的样子。
祁见津把人放在床上,周洱抱住他脖子。
她脖颈的弧度拉长,仰头看着面前的人。
“祁见津.....”她又轻又沉地喊他名字。
祁见津听出她嗓音的沙哑,情绪的压抑。
他低身,抱住人,手掌拍着她肩胛,那竟被汗透湿。
可想刚才哭得是有多难受。
“先洗个澡,不然睡着不舒服。”
他指腹安抚在周洱的后颈,脸颊贴在她潮湿的发侧,哄着人:“洗不洗?洗一下好不好?”
周洱紧紧箍住他,埋在他颈侧的脸小幅度摇了摇。
不要。
祁见津拍了拍她的背,两人都没有动了。
祁见津身体感受着周洱的心跳,她似乎又在哭,压在他脖颈的那块皮肤有些湿,不知道是她的汗还是泪。
他突然反思了一下自己。
难道真的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么?
一定就要周洱伤心成这个样子?
他想了想,如果不是周博彦一个人远走了之,留下一个周洱,周洱还铁了心要去找他,或许祁见津还真不会让周洱知道。
她可以开开心心以为她有爱她的爸爸。
可周博彦走了,她一副找不到人就不罢休的样子。
除了让她看清,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不信周洱这些日子完全没有怀疑过。
周洱只是接受不了,毕竟那是陪了她二十几年的父亲,所以一直在替周博彦找借口。
怀里的人突然发出微弱的呜咽。
祁见津紧紧抱住人。
再怎么,也好过钝刀子磨肉强。
周洱窝在祁见津怀里,她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她直觉她该振作起来,想自己的下一步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