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也懒得管他说没说真话了,反正这人的弯弯绕心思都是用来玩笑的,一点也不肯用到正道上。
“你说你,这么爱打字谜,怎么不去猜灯谜呢?”
“我不爱猜灯谜。”
“那你喜欢干什么?”凌波也被挤得可怜,现在才有空整理自己身上的披风系带。正在认真把结拆了重打一个呢,听见裴照笑着道:“我就喜欢这样,和叶小姐躲在巷子里打字谜。”
凌波也习惯他这时不时的一句了,知道他们这样的人如同佩戴了香囊一样,他随时撩拨一句是天性,你当了真,那就尴尬了。
“我也懒得管你了,横竖你这人也是分不清好歹的,也不知道我整天替你操什么心,我自己家的事还忙不过来呢……”
“我知道叶小姐为什么整天为我操心。”裴照忽然笑着道。
“为什么?”凌波嫌弃地看他一眼。
其实她也是明知故问,知道裴照就算说不出“我知道叶小姐是为我好”之类的话,也会开个玩笑说“因为我是叶小姐的人”。
谁知道裴照道:“叶小姐不过是想要我的消息罢了。”
凌波气得直想踢他。
“我算是白认得你了。当我缺你这点消息呢!”凌波一面骂,一面要打他。偏偏裴照把她的兔子灯挂在梅树上,灯光映在他眼中,满眼笑意如同江南春水,凌波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看着自己笑。
凌波想起来了,这话也是她那天在山上的原话。
真是记仇的混蛋。
“你就知道记仇了。”凌波骂他:“我当初说这话,也是为了让你力争上游……”
裴照也不说什么,只把脸侧过来,凌波正骂人,被他忽然凑近吓了一跳。
“干什么?”
裴照指指自己的耳朵,见凌波不解,转过脸来朝她笑:“瞧,耳朵都起茧了。”
第69章 澄明
凌波气坏了,更要揍他,他轻巧躲过,和凌波在梅树下追了两圈,见凌波追不上,还气喘吁吁,又停下来等她,看着她笑。
“叶小姐这么喜欢力争上游,怎么自己也不去看灯呢?”他弯着眼睛问。
明知故问的话,都是想要某个答案的,就像刚刚凌波问他的一样,可惜叶小姐正喘着气,意识不到这点。
“你以为我不想呢,要是我有你或者碧微的条件,我早去了。”她自觉这个回答坦诚得很,但裴照又把他那张破狐狸脸往下一沉,不甚满意的样子。
真是惯着他了。
凌波一面在心里骂他,一面很没出息地继续往下说道:“其实去年有这么一次,我辛苦张罗一场,结果那人仍然看中卢婉扬。我已经做好最好的不归我的准备,但中等的也还是一上来就喜欢漂亮的。从那之后我就看淡了。花信宴不是我的事,我出色的不过是才干罢了。也许以后嫁个废物点心替他理家业,也许给人当后娘呢。”
其实今年前些天她还试了一次呢,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敢跟裴照说。
她只是自顾自地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早看破了,花信宴也好,元宵节也好,都不关我的事,没人会因为我会管家喜欢我的。”
明明是非常丧气的话,她说话时却偏昂着头,像一只高傲的鹤。
“谁说的。”裴照仍低头看她:“会有人喜欢你的。”
凌波自嘲地笑了:“比如谁?”
“比如我。”
说没有惊讶,是骗人的,凌波有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心都停跳了,但她是聪明人,很快就缓了过来,一点也没有被骗到,自然也没有小尾巴给裴照抓。
她甚至努力抬起头看了裴照一眼。
“别开这种玩笑。”她道:“留着你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