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宫中,姚贵妃手中管着尚宫局和典物局,徐德妃掌管织造局,分工明确,互不干涉。
之前给仁慧太后请安,徐德妃几次三番拿织造局的事情说嘴,就因为她掌管织造局多年,对织造局很是了解。
如今这批夏日份例出了问题,不用想也知道是徐德妃的手笔。
思及此,阮含璋面色更难看了。
但她还是不知要如何处置,有些犹豫地看向佩兰:“姑姑,您说要怎么办?”
“要不就认了吧,德妃娘娘出身勋贵,又是宠妃,我如何能斗得过她?”
她不说还好,她这般一说,佩兰立即脾气上涌。
“她是勋贵,难道娘娘就不是书香门第?谁怕谁?”
说到这里,佩兰垂眸看向跪在那里的红袖,忽然灵机一动。
她眯了眯眼,道:“必然不能这般算了。”
“德妃这是眼见你得宠,心里嫉妒得很,又不敢闹到陛下面前,只得这般做阴司手段。”
“我呸,真下作。”
阮含璋:“……”
佩兰姑姑现在真是装都不装了。
她都不知道阮家夫妻二人为何要选佩兰入宫盯着她,按照她在阮家那几日的观察,廖夫人身边另一名姓邢的妈妈显然更适合。
思忖此处,她恍然大悟。
邢妈妈必然要陪伴阮含珍入宫,而佩兰不过是弃子罢了。
“姑姑,您消消气。”
阮含璋忙劝:“可她毕竟是德妃,我不过只是宝林,我……”
“你什么你!”
“你要记得,你是阮氏的嫡长女,你母亲可是南安伯家的贵女,因何要怕她徐氏?”
阮含璋犹犹豫豫,显得十分窝囊。
佩兰气不打一处来。
她心思十分歹毒,又已经想好了对策,因此她根本不管阮含璋如何说,只冷冷看向红袖。
“红袖,娘娘待你不薄,如今是你报答娘娘的时候了。”
红袖小心看向阮含璋。
见阮含璋比了个可的手势,便咬牙道:“姑姑,奴婢忠于娘娘,娘娘如何吩咐,奴婢就如何做。”
佩兰呼了口气,面上终于有了些笑容:“好!”
“你去库房查一查,把所有的陈布都寻出,捧着去尚宫局,直接面见穆尚宫。”
“就说是宝林娘娘的口谕,要求织造局给娘娘一个公道。”
阮含璋冷冷瞥了她一眼,对她的歹毒十分不屑。
红袖这一去,或许徐德妃不能责罚阮含璋,可是要惩罚以下犯上的红袖却十分轻松。
红袖有些慌张,也很害怕,却并没有立即退缩。
她的眼眸一直落在阮含璋身上。
阮含璋此刻显得六神无主,但她却避过佩兰,给红袖了一个口型。
“甄姑姑。”
佩兰想要完成阮家的命令,在徐德妃生辰那日杀害阮含璋,捏造失火结案,就必须要除去棠梨阁的所有意外弊端。
而红袖,就是她第一个要赶走的人。
至于红袖是死是活,她毫不关心。
此刻,红袖看着阮含璋的口型,忽然福至心灵。
她跪倒在地,给阮含璋磕了三个头。
“奴婢谢娘娘恩典,娘娘放心,奴婢定不忘娘娘教诲。”
阮含璋抿了一下嘴唇,说:“本宫不会让人欺负你,你放心吧。”
红袖直起身,直勾勾看向阮含璋,最终站起身,福了福,果断转身离去。
她没有迟疑。
阮含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轻声问佩兰:“姑姑,红袖会没事吧?”
佩兰在她背后恶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