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廖夫人叹了口气:“按理说,炙炎石一旦引燃,最初的起火点会烧得只剩灰烬,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当真留下尸体,没有全部烧毁,不能让慎刑司的人查出任何端倪,只能先用了静思再动手。”

“事情一定要定论为意外。”

这话里的狠毒,即便是阮含璋听到也觉得心惊,更何况是本就心志不坚定的佩兰。

这是要把阮含璋活活烧死。

廖夫人说到这里,没有继续开口,可能阮忠良看出佩兰的犹豫,接过了话头。

“佩兰,你如今十分重要,整个阮家,珍珍的未来,全托付你一身。”

“你也知晓,珍珍自幼便依赖于你,同你甚至比夫人还亲近。你也对珍珍最是慈爱,心里当真把她当女儿一样疼。”

阮忠良非常诚恳:“不仅珍珍,你也要为你阿弟着想。”

真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还威胁上了。

阮含璋心里冷笑。

佩兰只是犹豫,想要拿乔,并非想要逃离。既然一开始都上了这条船,就万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果然,阮忠良话音落下,屋里就传来嘭的一声。

“老爷,夫人,奴婢自幼陪伴夫人,说句僭越的话,奴婢同夫人一起长大,在奴婢心里,夫人就是奴婢的天,”佩兰言辞恳切,“后来大小姐出生,奴婢便开始照料大小姐,老爷方才所言,也都是奴婢对大小姐的真心。”

说到这里,佩兰几乎有些哽咽。

“为了大小姐,奴婢什么都愿意做,然此事毕竟牵扯重大,若当真有差错,不仅会连累阮氏,牵连大小姐,奴婢一家老小也都活不成,奴婢这才犹豫。”

她很乖觉,没有自己主动开口。

可话里面的意思,人人都能听懂。

“但听过老爷和夫人的周密安排,奴婢心中安稳许多,定当为阮家尽心竭力,为大小姐筹谋未来。”

说到这里,佩兰磕了三个头。

等她磕完头,廖夫人才轻声笑了一下:“你这是怎么话的?咱们可比亲姐妹还亲呢。”

“你且放心,先不提事成不成,你弟弟已经是咱们家庄子上的大管事了,你那侄儿也在族学读书,以后定有好前程。”

“家里的内管家一职,还等着你的。”

话说到这里,后面就都是感情戏码了。

阮含璋不耐烦听,她快走两步,在转角处碰见了湿着手回来的红袖。

红袖把手里的潮湿帕子递给她,阮含璋便一边擦手,一边领着红袖往回走。

她的脚步声不轻不重,却足够引起殿中人的重视。

果然,等阮含璋重新踏入明间,绕过珠帘,便看到一家人面带笑容品茶。

仿佛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

阮含璋略带歉意:“今日有些紧张,让父亲母亲久等了。”

廖夫人慈爱地道:“你这孩子,紧张什么?肯定是想我们了。”

“来,你看看母亲给你带了什么?”

阮含璋好奇上前,便看到廖夫人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花篮。

篮子里摆放有几样糕点,一个枣木盒子,还有两盒香粉。

“母亲知晓你爱吃桂花糕和芝麻核桃酥,特地叫王妈妈给你做的,这盒子里,是母亲特地给你准备的珍珠耳铛,平日里戴着玩。”

廖夫人絮絮叨叨,真像是思念女儿的母亲。

她另外取了一个荷包,亲自放到阮含璋手上:“宫里开销大,你一个人在宫中十分不易,若是当真遇到事,能用银子就用银子,可别委屈了自己。”

里子面子都做了十足。

阮含璋随意看了一眼香粉盒子,终于明白那两样东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