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阮含璋却直接起身,行过福礼才道:“春光正好,自要游园赏景。”
她说着,得意笑了起来。
“再说,妾是被陛下亲自请来,自不同寻常。”
做宠妃,就是要有宠妃的骄傲。
景华琰也直接起身,大笑一声道:“你不怕她们背后针对你?”
这话说的,梁三泰都冒冷汗了。
阮含璋上前半步,很亲昵挽住景华琰的胳膊,娇嗔地道:“那又如何?”
“只要陛下心里有我,我就什么都不怕,”阮含璋说,“陛下,我会一直在陛下心中的,可对?”
景华琰垂眸看她,见她脸颊绯红,眼尾飞扬,娇俏又得意。
犹如傲慢的狸奴,用那软绵绵的小爪子踩在胸膛上,轻轻地“喵”一声。
谁会不心软呢?
景华琰笑着叹气:“你啊。”
他没有回答阮含璋的问题。
阮含璋心中骂他是半句承诺都不肯给的老狐狸,面上却笑颜如花,一直陪着景华琰踏出假山巷道,才松开了手。
“不是不怕吗?”景华琰佯装惊讶。
他今日似乎很悠闲,还有闲心逗弄阮含璋开心。
阮含璋仰起脸对他笑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道理妾还是懂的。”
帝妃二人一路穿过梅林,往引胜溪行去。
景华琰今日穿竹青圆领大袖衫,配白玉腰带和白玉冠,整个人看上去清俊潇洒,端是翩翩佳公子。
而阮含璋则明媚动人,两人并肩前行,当真是男才女貌,佳偶天成。
梁三泰在后面跟着,看这里两人的背影,竟是想到了姚相之前夸赞的那一句。
还真是有点那个意思。
“过几日阮爱卿忘 憂 艸 獨 家 付 費及夫人就要入宫了,你若有什么打算,只管让宫人去知会御膳房便是。”
阮含璋刚升为宝林,又逢阮忠良四十整寿,陛下口谕恩赐入宫合家团聚,当真是荣宠之极。
不过她毕竟还不是主位娘娘,御膳房的人可不会主动逢迎,毕竟上面还有几位娘娘坐镇,主动巴结阮含璋反而落了花柄。
想要置办席面,阮含璋必要命人亲自去知会一声,份例之外的菜品还是要自己掏钱。
阮含璋有些惊讶:“陛下也知道宫中这些小事?”
景华琰轻笑一声,手里捏着的折扇一搭,在手下拍出清脆的声响。
“这可不是小事。”
“后宫和前朝,皇宫和坊间,其实都是一样的。”
景华琰声音并不高,好似夫妻间的低语,只阮含璋能听清。
“人情世故,礼尚往来,拜高踩低,都是旧例,”景华琰告诉她,“不过这些,后宫之中尤甚。”
阮含璋听得很是认真。
她自幼有母亲和李妈妈教导,自己也勤奋好学,学识见地都不差,甚至琴棋书画,人情往来,医药香料种种皆有涉猎,可官场和皇权,是阮含璋不曾接触,也没有机会能摸得到的。
景华琰于长信宫长大,天潢贵胄,九五之尊,他的眼界自不是母亲和李妈妈能比。
此刻景华琰似乎是在抱怨,也是在点拨她一二。
“为何宫中尤甚?”
阮含璋很明白男人的骄傲心里,非常上道不耻下问。
景华琰说:“外面天地广阔,亲朋古旧关系庞杂,一村、一县、一族、一城,天地太大,矛盾便不那么尖锐。”
“但长信宫太小了。”
这一方天地,这千数人众,都在这一方天地里蝇营狗苟,攀附向上。
“地方越小,矛盾越大。”
阮含璋点了点头,心中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