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抬眸看向姜云冉,一字一顿道:“姜采女,你得知德妃娘娘要用冰之后,便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每日取用冰后你都要让你的宫人先在冰上动手脚,等冰送入灵心宫,一直在德妃娘娘身侧氤氲,天长日久,下毒成功,娘娘便一病不起。”
下毒这两个字,在灵心宫炸开。
姜云冉微微抬起眼眸,看向阮含珍:“宝林娘娘,口说无凭,您简单说上几句,便要定妾毒害德妃娘娘之罪,妾是不认的。”
阮含珍冷冷看向她,道:“死到临头都不知道悔改。”
“来人,给她看证据。”
片刻后,一名小黄门推着一架板车进来。
姜云冉认得,这就是送冰用的板车,然那小黄门是从未见过的。
那小黄门一进来便跪在地上,面色惨白。
阮含珍道:“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小黄门小心翼翼看向姜云冉,才低声道:“小的是冰窖侍奉的宫人,姓王,之前也是小的给姜采女送冰。”
他顿了顿,低下头,不敢再看姜云冉。
装得倒是很像。
“送了几次之后,姜采女便亲自同小的说话,给了小的赏赐,她告诉小的,以后不用再给听雪宫送冰了,之后的冰应该都会送往灵心宫。”
“只要小的,每次都用这辆板车。”
说到这里,那小黄门泪流满面,却不敢哭出声。
他给仁慧太后磕头:“太后娘娘,小的真不知这板车被人下了毒,若是知晓,小的决计不敢用。”
真精彩啊。
最后的落点居然不是冰,而是这同方冰接触过的板车。
仁慧太后和皇贵太妃的面色都变了,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沉沉看向姜云冉。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姜云冉还要怎么翻身?
阮含珍心中畅快至极,她得意洋洋看向姜云冉,眼眸中的意思再清晰不过。
要死了,求饶吧?
仁慧太后的面色凝重起来,她看向姜云冉,淡淡开口:“姜采女,你有什么要说的?”
姜云冉上前一步,重新在铺团上跪下,神情平静,那双漂亮的凤眸定定遥望前方,没有半分焦急和怯弱。
从她身上,无人能看到心慌害怕。
似乎事情真与她没有半分干系。
仁慧太后都不由在心里赞许一句,无论结果如何,倒是能担得住事的,还算有些优点。
“回禀太后娘娘,此事与妾无关,妾不认识这名黄门,不知他为何要污蔑于妾,”姜云冉顿了顿,道,“妾能自证清白,还请太后娘娘给妾一个机会。”
她这话不啻于当面质疑阮含珍构陷宫妃。
阮含珍的面色一下子便难看起来,原本精致清澈的眉眼也染上了几分肃杀之意。
“姜采女,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构陷你?”
她冷笑一声:“你何德何能,让我费尽心思,冒欺君罔上之罪来构陷呢?”
虽然气急攻心,却也理智尚存。
一个正七品采女,的确不值得正六品的宝林来陷害,因为完全没有意义。
看来之前乾元宫那一回针锋相对之后,邢姑姑回去后悉心劝说过她,让阮含珍头脑逐渐清醒起来。
她必须要收敛起自己的脾气,无论何时,都要保持清醒。
否则很容易被人利用。
乾元宫那一日就是惨痛教训。
今日,阮含珍的辩驳就强有力得多。
字字句句直击核心。
灵心殿闭宫许久,殿中一直弥漫苦涩药味,从几位贵人到来之后,灵心殿门窗大开,凉风席卷,药味慢慢散去。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