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等了两刻,她本来就很不耐烦,此刻忽然间姜云冉这般随意悠闲,她心里的怒气直达头顶。
“姜采女!”
阮宝林冷冷开口:“好大的胆子,你是如何进来乾元宫的?”
这话说的,仿佛姜云冉绝对不可能进入乾元宫一般。
姜云冉似乎才听到她的声音,偏过头来一看,瞬间便洋溢起笑容。
她踏着满地碎金而来,衣袂翩翩,身姿轻灵。
“见过苏宝林,阮宝林,姐姐们万福金安。”
姜云冉福了福,站在春风亭外,居然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
阮宝林面色难看下来。
无论姜采女是什么样的人,光凭她这张脸,就足叫阮宝林厌恶了。
更何况,两人之间纠葛颇深,之前她居然敢倒打一耙,敢诬告她要谋财害命,结果自己翻身成了宫妃,真是歹毒至极。
看她一眼都心情烦躁。
邢姑姑忙按住她的肩膀。
她还算冷静,也不蠢笨,方才姜采女看过来那一眼,眼眸中并无半分惊讶,说明她一早就知道她们在此处。
结合姜采女走过来的方向,她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
可若是同阮宝林这般说,阮宝林一定要生气,这不是长春宫,可容不得阮宝林使性子。
邢姑姑不愧是廖夫人身边伺候二十几年的老人,她飞快权衡利弊,轻声哄劝:“娘娘,今日陛下显然忙碌,既然如此,咱们便先回吧,不能再打搅陛下。”
很聪明,也很懂得审时度势。
姜云冉淡淡瞥了她一眼,可不给她们离开的机会。
“妾许久未见两位姐姐,心中想念得紧,今日凑巧,不如一起在春风亭吃茶闲谈,岂不快哉?”
阮宝林面色再度沉了下来。
这时,另一边的苏宝林却问:“姜采女,你为何在此处?难道是陛下让你进来的?”
这话一出口,邢姑姑暗道不好。
果然,阮宝林凌厉的声音响起:“就凭她?”
“一个绣娘出身的破落户,她凭什么能得陛下青眼?”
阮宝林目光回转,冷冷看向姜云冉:“你说,你是如何进来的?若你胆敢私闯乾元宫,我要禀明陛下,罚你下狱自省。”
可真厉害啊。
就连姚贵妃都不能随意让宫妃下狱,这阮宝林真是目无王法,随口就要给人定罪。
有时候,姜云冉都觉得阮家很奇怪。
既然这样想要攀附权贵,送女儿入宫,又为何把阮宝林养成这般骄纵乖张的性子?
姜云冉垂眸看着坐着不动的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乾元宫内外皆有仪鸾卫和金吾卫,娘娘说,我是如何进来的?”
她上前半步,低垂眉眼看向她。
越是靠近,她那张熟悉的眉眼就越刺痛阮宝林。
若非她忽然重病,怎么会给那贱人入宫机会?
她虽然死了,可她永远活在了陛下心里。
每逢想到这里,阮宝林都如鲠在喉。
她甚至无处发泄。
因为对方已经死了,香消玉殒,再无留痕。
她的气愤和怨怼无处发泄,只能积累起来,压迫她沉甸甸的心。
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她不埋怨自己忽然生病,不怪罪为了家族逼迫无辜女孩儿入宫的父母,怪罪的是那个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的受害者。
这就是阮含珍。
这就是阮氏子弟。
都是一群高高在上的自私恶鬼。
姜云冉心中冰冷,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
她继续靠